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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电话,张小兰说魏西沉昨晚去参加了聚会。闻凯当然知道这个,他挑了挑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问张小兰魏西沉的女伴是谁。听到陶苒两个字的时候,饶是闻凯再淡定也差点跳起来。什么!陶苒回来了!怪不得魏西沉又不正常了!完了要变天,闻凯灵机一动,又是几个电话把公司员工登记信息弄到了手。然后开车去了那个老旧的小区。他看到了趴在方向盘上的魏西沉,和车周围一地的烟头。原来在这里待了一夜。闻凯不知道说什么好,魏西沉却猛然看向他,看见是闻凯,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闻凯无言:“先回公司吧。”他静默良久,才说了一个嗯。闻凯今天一整天都决定先待在公司再说。魏西沉一路都没说一句话,到了办公室就在看策划案。八点半的时候,魏西沉打电话给张小兰:“让陶苒送杯咖啡进来。”张小兰条件反射想问总裁你不是早上不喝咖啡吗,但是另一件事更让她欣喜,她装作为难地说:“总裁,我给您送进来行吗?我也不知道陶苒怎么回事,好像今天没来上班呢。”她想隐晦地告一状。那头呼吸顿了顿。张小兰想等总裁暴怒,可是等来的只是电话的忙音。闻凯其实不乐意见到陶苒回来,毕竟当年魏西沉经历了什么,他最清楚。险些就连命都没了。他这辈子没尝过爱情,不懂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青瓷的每个人出生起,就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他无法理解魏西沉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连骨子里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的行为方式都可以抛却。没过一会儿经理上来给魏西沉说,陶苒今早请假了,说是陪她mama去医院看病。闻凯看魏西沉的手猛地攥紧。闻凯按住他的肩膀:“老大。”魏西沉默了一瞬,刺刺地笑:“这就是报应吗?陶洪波自私虚伪,陶苒无情无义,如今她和她母亲,都不好过。”闻凯啧舌。如果不是你说话时额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会更有信服力的。爱与恨往往只一线之隔。~早上程秀娟情况不对。呕吐完以后,竟然昏迷过去了。陶苒顾不得什么伤心,马上把程秀娟送往了医院。在急救室外徘徊了很久,担忧和恐惧一直在内心翻腾。她一无所有了,最后有的,只剩程秀娟。这些年程秀娟不愿意接受化疗,她说最后反正要尘归尘,土归土,何必还去受那个罪。陶苒浑浑噩噩的,只记得工作不能丢。她打电话去请了个假。程秀娟需要这笔钱。魏西沉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他能救程秀娟。陶苒出了医院以后,脑海里还在回荡医生的话:已经是晚期了,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不管是放射性治疗还是做手术,都只是拖一时罢了。她咬牙,心里的难受和崩溃险些将她压垮。她可以求谁?谁又可以救她?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车子的鸣笛声,喧闹声,这一切都仿佛离她远去。她哆嗦着身子,对,联系不上乔静妙,还可以有蓝海洋,许深……可是怎么联系他们?他们的号码多年前就随着摔坏的手机一同湮灭了。就像消逝的岁月,在她生命中再无痕迹。她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在做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到了最后,她竟然只能去求他。陶苒拦车往公司走。她一路顾不得众人看见她脸时奇怪的目光,她脸上的红斑还没褪完。哪里有往昔的美丽动人?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十七层,十七层……张小兰看见陶苒这幅样子,吃惊地捂住了唇。就连陶苒往总裁办公室跑都不敢拦。陶苒红着眼睛,深深给男人鞠了一躬:“魏总,求求您救救我妈。”魏西沉抬起眼睛,看见她狼狈的模样。他突然就想,当年自己濒死的时候,她有没有这样难过呢?哪怕对他有一点点怜惜,他也不会那般无望。他低低笑了一声,拳头握得死紧:“陶小姐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医生。要求就去求医生啊。”第50章转机人在最濒临绝望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都不是认命,而是挣扎。她当然知道求魏西沉没有用,可是以魏西沉如今的财力和人力,能请到最好的医生,能用最好的药物。她仿佛听不见他讥嘲的语调,抓住他的袖口,一字一字,像是要踏碎自己的自尊:“你当年、当年说,要是以后你变得很厉害了,会对我……我家人很好的。”那年他眼里泛着世上最柔的光,包容着她的一切。她好怕他那样坏,发达以后就报复陶家,他就哄她,要是以后他发达了,会对她和她的家人很好很好。她知道是陶家错了,可是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自尊,不要脸面,她只想要程秀娟能多活哪怕一天。魏西沉眼里涌起黑色的浪潮,承诺?到底是谁不守承诺?六年前,旧区的奶茶店,他要她答应他,永远都不离开他,永远都会喜欢他。那时他就想啊,只要她不离开,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哪怕陶苒没那么喜欢他。但是他可以用三年、十年、一辈子,来让她慢慢爱他。他可以为了她拼搏奋斗、可以为她俯首称臣,甚至可以命都给她。她还是走了。骗子!没有心的骗子。也许她是有心的,还能为了程秀娟哭得那么惨,独独对他没有心罢了。魏西沉冷冷地笑:“哦?是吗,不记得了。”陶苒像是抽干了力气,松开捏住他袖口的手。闻凯就在旁边看着,心里叹息没有说话。魏芸芸笑着推开门的时候,仿佛没有觉察到空气中冷凝的气息。她笑语盈盈:“哥哥,闻凯,广告接洽那边的人来了,听说有个比原先还好的方案哦,不打算去看看吗?”魏西沉起身:“走吧。”陶苒手指颤抖,他路过她身边时,一次也没回过头。魏芸芸笑睨了陶苒一眼,轻轻啧了一声,翩翩然跟了上去。闻凯也没什么对陶苒说的,当年故人,老大捧在掌心都怕碎了的人,如今颠沛流离,无人可依。他倒觉得难得的怅惘。他还记得去青瓷的火车上,一车图谋不轨的人,老大和他吃泡面,什么行李都没带,却给陶苒带了保温饭盒。可是如今的陶苒,谁也不能依靠。所有人都走了,陶苒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