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花仙床上遇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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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疯了。 我在我的床上看到了云寂帝君。 他穿着那件代表仙界极致地位与尊荣的鎏金白袍,坐在我这张几乎算得上简陋的小床上,用一种傻乎乎的表情对着我笑。 只有一个解释,我对人家一见钟情后,思恋成疾,生了幻觉,也就是,我疯了。 这是一个既悲伤又令人兴奋的事情。 请原谅我觉得兴奋,毕竟我应该已经疯了。 我,素嫱,一位刚刚化形三百七八年的小小花仙,在仙界这个动辄几千上万岁的地方,年纪轻得可以忽略不计。像我主人的仙府里,除我以外年纪最小的仙侍,也就是我闺蜜杜秋,也有1600余岁。 而且据主人说,她当年捡到装有我魂魄的魂珠时,我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快要消散,破烂到入不了轮回的我被一时好心的她带上天界,用一颗蔷薇种子为载体,辅以她精纯仙力,艰难困苦地耗费百年才让我勉强附着其上,滋养出了新身体。 年纪小并且天生魂魄虚弱,受刺激发了疯,也算说得通。 我只希望年轻人恢复力强,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起床我就好了。 为什么是明天才好? 因为仙界第一大美人(的幻觉),就坐在我床上对着我笑,我有点舍不得他现在就消失。 我今天要是不看个够,就凭我的地位修为,以后再想见他一面,那真比登天还难了。 要问为什么? 只因这位大美人实在是一朵货真价实的高岭之花,别说碰了,看都看不了几眼的那种。 主人给我的启蒙典籍上写:自从八万年前那场生灵涂炭的仙魔乱结束后,仙界仅存的四位帝君中,一位沉睡不醒;一位镇守北周山不出;一位日常处理仙界事务;最后那位只是高坐在寂灭天宫,就足以震慑三界,维持万年太平。 在昨天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位传说中的帝君只是高人风范,清高孤僻、冷傲自持,不愿涉足红尘。 昨天见到了真人,我猜他除了上述原因外,应该还加一条:不太敢出来。 倒不是怕仇家寻仇——三界中应该还没有人能寻云寂帝君的仇。 着实是容易扰乱各位仙子的道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比如我,只不过是跟着主人参加了一场我本不够资格参加的仙会,也就远远地看了他几眼,当场就心脏狂跳、浑身颤抖,几乎要晕过去。 当然,当时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也没有让我显得太丢人。 丢人的是,我昨天做梦梦了他一晚上,早上就看到了幻觉。 就是这个幻觉有点脱离实际。 云寂帝君本人气质冷冽,可能是常年主杀伐的原因,冷冽中带着兵刀的尖锐,他气势极盛、威势极强,那样貌竟也和那气度相匹配,那美貌如尖带刺,像箭一样直往眼睛里撞,撞得我神魂都颤。 而我幻想中的这位呢,美也是美的,就是怎么看怎么娇憨。 他坐姿几乎算得上乖巧,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动也不动地坐在床上。龇着一口大白牙对着我笑。一双斜飞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 那神情活像一条等待主人命令的大狗。 我对自己挺绝望的。 既然都是幻觉了,帝君为啥不能是如本人那般风华绝代又清冷矜贵,我搬个小板凳坐他面前,弥补一下昨天没看够的遗憾。 他跟狗似的瞅着我傻笑算个怎么回事。 但你别说,他那张脸,就算傻笑也好看。 我到底没忍住,从储物袋里掏了一张小板凳,离那“幻觉”更近了一些,坐下来欣赏起来。 仙界中人因着有灵气的原因,大多皮肤光洁,帝君这张脸更是如玉雕似的好看,黑曜石般的眼睛随着我的坐下,半垂下来,睫毛浓密得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偏偏唇色还偏红,五官动人得近乎艳丽。 我坐着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神奇。 我也不是没有做过梦,正常的幻象有这么栩栩如生吗?我连帝君眼下一颗小得几乎看不清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如果不是幻觉…… 我站起身,缓缓地从屋子的东头走向西头,然后迅速地从西头返回东头,最后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圈。 没问题,这“幻觉”的眼睛确实一直跟着我转动。 云寂帝君纵横三界八万年,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如果他真是个实体,那我不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不行!”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自唾弃自己:“你不要命了!” 如果他真是个实体,要么是帝君的分身,要么就是帝君本人,无论是哪一个,一旦他恢复了神智,我只有被一指头按死的份。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思想不健康,也可能是我开口说了话,一直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的“幻觉”突然动了——他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刚才为了测试他的眼睛是否会从我身上移开,我站得离他很近,他伸手一抱,我立刻跌到了他身上。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房间内回响。 我收回发热发麻的右手,这一刻,我真的很后悔,非常后悔。 念头一转,我立刻跪在床前,大声喊道:“帝君!饶命啊!” 被我扇到床上趴着的人回过头来,一张白皙的脸上印着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印。 也别怪我反应太大,我一个年轻小女孩,突然被一个男人抱住,而且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幻觉,毫无防备之下,本能地就…… “帝君!你听我解释……”我抓住他的衣袖,脸上表情变幻,用尽我所有的演技,准备上演一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戏码。 结果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脸颊就被舔了一下。 …… 好了,不用演了,我小命保住了。 眼前这位,绝不可能是云寂帝君。 因为那位纵横三界的强者绝对不可能捧着我的脸,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只为舔我未流出的眼泪。 而且还舔得这么用力,这么久,湿滑柔软,气息如兰。 我推开他的肩膀,他鲜红的舌尖还露在外面,在洁白的牙齿间若隐若现,我眼睛都看直了,但为了保命,我还是强行忍住了。 为了谨慎起见,我双手固定住他的身体,问道:“云寂帝君?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对面的人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依然伸长脖子想舔我的脸。 我又等了很久,足以确定他不可能是个正常人——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保持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和表情,只为了舔一个陌生人的脸。 这真的很让人头疼。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疯了,看到了幻觉。 但幻觉能触碰吗? 应该不能吧。 所以我眼前的这位,要么是云寂帝君的分身,要么就是失去了神魂的帝君本人——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人头疼。 面对这个难题,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主人,离火仙尊,素玄。 她是神魔之战中陨落的凤凰神鸟所留的一丝精血化形而成,虽然只有三万岁,但已经位列二十四仙尊之一,仅次于四大帝君,实力非凡,地位崇高。 遇到这样的棘手事情,我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可惜仙会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回来。 幸运的是,眼前这位像小狗一样的人还算乖巧,被我抓住肩膀,脖子伸了半天,身体也没有动弹,否则如果他闹起来,我真没把握能控制住他。 尽管如此,他用帝君那张高贵冷漠的脸做这种只有动物才会做的表情,确实让我这个对帝君抱有憧憬的小女孩有些糟心。 所以,尽管我知道他可能听不懂我的话,我还是以商量的口吻对他说:“帝君,我们做个交易,您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找人把您送回寂灭天宫或者交给常仪帝君。” 结果对面的人还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想舔我的脸。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好在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把自己的被子裹在他身上,然后用自己的枝条绑紧,素嫱牌蚕宝宝就这样被我捆着躺在床上了。 仙界繁华,资源丰富,我一个最底层的侍女的床铺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我把他在我床的里面那侧放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捡到人的权利——我和他并排靠在枕头上,脸对脸,一边欣赏他的美貌,一边满足地入睡了。 太过相信他的乖巧,以及自己的枝条力度,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决定会给我带来怎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