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游渡共处

    桌面上的爱心时钟指针正指到七点。

    酒足饭饱之后注视风卷残云后的凌乱桌面发呆，依旧沉浸在刚才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食的场面中无法自拔，所谓的恋爱就是甜腻又夹杂着羞耻，令人脸红心跳不已的？

    中途有服务生路过，看着我们两个的眼神有些好奇。

    没见过同性恋人吗？

    心中瞬间升起一种想要向其他人展示自己幸福的想法，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

    这实在太过得寸进尺，而且会招来嫉妒。

    “我预约了游艇，和我一起去游海吧。”

    学姐倒是不在意周围的情况，优雅咽下最后一口意大利面，放下刀叉提出建议。

    “游艇？”

    “饭后逛逛夜景，再回去我家看电影，比起去电影院，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地方，我觉得这才叫幸福，不想让其他人介入我们两的空间。”

    “嗯……好。”

    手牵手漫步在海边，远处地平线只露出微光的夕阳造成了鲜明的分界线。

    层层叠叠的颜色渐变，从橘黄过度到深蓝，中间紫红色美丽到令人心碎。

    海风有些猛烈，在与夜跑以及骑自行车锻炼的人群错肩而过时，学姐的长发飞扬到空中。

    迷乱了我的眼。

    丝丝缕缕的发丝好似每根都传来若有似无的蜜桃香，在最后一抹光线的照耀下，明亮到接近透明。

    掀起的刘海下，坚定的眼神看着前方，手中温度传来稍许紧致的握力。

    “站到里面些，免得被人撞到。”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她转过头对我嘱咐。

    不远处岸边，观赏游艇两扇入口铁门早已开放等待游客。也许是周五，明天接近周末，同样选择游海的人也比较多。

    “好多人啊。”我注视列队感觉要等很久。

    “没关系，我们是vip专座，在三楼的看台上，让你可以到处乱跑看风景的露天展台。”

    “真的吗？幸好我手机充好电了，今天要拍一些漂亮的海景照片回去。”

    带着喜悦的心情上了游艇，微凉的海风中夹杂腥咸，等人们差不多落座，船舶下方开始溅起大滩水花，游艇开动了。

    夕阳已完全落下，黑夜中两侧高楼大厦显示屏纷纷亮起，展示眼花缭乱的电子烟花。

    前方即将路过高架大桥下方，刚才才能眺望的车水马龙此刻近在眼前，迅速消失在头顶，而且在桥下方更加清楚听到车鸣声。

    “琳，低头，小心撞到。”

    早就按耐不住激动心情从座位离席的自己，和学姐一起趴在栏杆上享受夜晚的清爽。

    她踮脚抱上我脖子往下拉。

    “我知道的，会小心的啦。”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心，笑嘻嘻跟着她的方向弯腰撒娇：“学姐好像爸爸。好像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爹系男友？”

    学姐勾起坏笑：“嗯，可以的话在床上也可以叫爸爸吗？”

    “唔！”

    占我便宜，忍不住在她细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她马上转变为吃惊的神情，半晌恢复原状：“这是琳的另一面呢，也是蛮可爱的。”

    再度把视野转向浪声涛涛的岸边，沿途大厦下的道路灯火通明，我为生活在这个时代而感到幸运，见证着繁荣，享受着和平，所以更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真漂亮，我想一直看着这些风景。”

    “你喜欢夜景吗？”

    “嗯，很喜欢。只要是漂亮的风景我都喜欢。自然的风景展示了自然的鬼斧神工，人工的风景体现了人类智慧结晶。”

    “琳真是浪漫，我从来没有从这些方面考虑过。该说你超乐观主义吗？之前也是，你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开心，又感恩戴德。我不太明白。”

    “学姐不是我这种感情泛滥的人吧。我只是具备了大多数女生的性格，热爱生活而已。而且学姐你说之前，我和学姐认识只是喝醉的那一次的吧？”

    “其实我注意到你很久了。”

    吃惊地回头，等待她说出下文。

    但她涣散了眼神只顾盯着远处风景，嘴角含笑，霓虹灯光星星点点投射在她晶亮的眼里：“你很喜欢这座城市，可是不知道繁华的背后人类的肮脏与社会阶级的不公平。”

    “说的也是，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学姐，心脏的脏和肮脏的脏是同一个字。不管以后我会遭受到多大的打击，只要心足够坚强，那就无所畏惧。如果能和学姐一起形成坚固的壁垒的话，那更所向披靡。”

    她收回视线与我面面相觑，眸子里迸射出惊喜的色彩。

    “这句话说的真好，这就是我看上你的原因。”

    “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守护的就是你这个思想，希望你以后也不忘初心。保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以后和我一起奋斗的时候这份毅力会帮助你不会倒下。”

    “仅仅就是这样？”

    “嗯。我相信你。在金钱充足的情况下，我追寻的是更加高级的精神与心灵伴侣。绝对不是玩玩而已，我会为对方铺好路，向我心仪的人展示我的真心与诚意。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四周人群的嘈杂声好似突然消失，只剩下我和学姐的世界在五彩斑斓灯光的包围下，慢慢升腾起缠绵气氛。

    “就是你，琳。”

    玻璃般的眼珠里，此刻只映出我一人的身影。

    受宠若惊到浑身僵硬，没想到被期望到这个地步。

    “我有很多秘密，所以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信任我的人，即便知道了我的所有也不会轻易认输，因为这需要勇气。我相信我选择的人。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违背我的期望，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

    “你喜欢我吗？”

    不确定的话语抛过来，打得我措手不及。

    “这个……这才是第一次约会，有点太快了。而且学姐你马上给我扣上这一顶高帽子，总觉得有点压力。万一无法胜任学姐的期望，岂不是浪费了现在所做的这一切？”

    “没关系，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只要好好陪伴在我身边就好。”

    “就这样？”

    “就这样，没什么其他要求了。”

    学姐追随的和我不太一样，既然这是她的愿望，也很好实现，那我就好好去做吧，哪天她要是腻了与我分手，我也问心无愧。

    游艇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码头，坐上学姐的车，开始在包里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她发动汽车后好奇凑过来瞄一眼。

    “换洗的内衣。”

    “……噗，居然是粉色蕾丝边。果然是你的风格，喜欢可爱的东西。”

    慌忙合上包，顶着guntang的脸颊反驳：“什么啊，学姐才是，明明是娇小玲珑形的，偏偏那天晚上穿得那么……”

    遇到红灯停下来等待时，她故意逗弄道：“继续说啊，穿得什么啊？”

    “sexy……”

    “那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把这个问题还给学姐，我喜欢可爱内衣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说不行。不过我到是明白了，虽然那件内衣不适合我的风格，但是成功把琳勾引到失身，这就说明琳喜欢熟女。”

    “啊啊啊啊！学姐好烦啊，别说了。”

    “噗哈哈。”

    在欢声笑语中驶向学姐她那富丽堂皇的家中。

    这是我第二次来学姐家做客，自动门扫过指纹打开，灯光应声而亮，干净整洁的客厅全都是白色系的家具。

    果然是成熟系学姐，家里一个玩偶都找不到。回想我自己的房间，早就被无数可爱的玩偶占领了。尤其是猫咪抱枕，随处可见。

    “琳，喝酒还是喝咖啡？”

    身后传来学姐开冰箱的声音，她正从冰箱里选择饮料。

    “我要果汁。”

    “为什么不喝酒？”

    “因为怕喝醉。”

    她取物的动作一顿，语气立即变得哀愁：“难道是担心我趁人之危又对你下手？但现在都来我家了，也就算默认了这件事哦。虽然我说过会尊重你，但是被琳拒绝我会伤心的。”

    这是不是以退为敬的招数？

    “好好好，我喝。”

    就看中我经常心软的弱点，每次都这样做。

    “嘿嘿，我给你准备了菠萝啤，说是酒，其实应该算作饮料。等一下，我再拿点小零食。”

    抽空看了一眼学姐所在的方向，发现厨房意外明亮洁净。

    心中充满疑惑，学姐不做饭的吗？

    收回视线就看到学姐端着食物走过来放到面前茶几上，坐下后立即黏过来。

    毫不犹豫把我堵到沙发的角落，整个人贴着我不放：“琳想看什么电影？”

    近到闻到对方的呼吸，不只是香水，洗发膏的味道都能嗅到。

    “好热啊，学姐你体温超级高。”

    想推又怕伤她的心，只能转换话题暗示她。

    “这是因为看到琳高兴而血液沸腾嘛，没想到你真的答应来我家了，这就证明你没有讨厌我。真好，超级喜欢琳。”

    又来告白了，三句话一个告白加一顿猛夸。

    我大概是个恋爱脑，被这种甜言蜜语攻击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害羞到回避问题：“学姐不做饭的吗？厨房看起来好干净。”

    “嗯……一直都在忙学业和就业的事情基本都是外卖。我会做饭但是不经常下厨。反正有钱的话可以出去吃。”

    “但是那天早上你明明做了很丰盛的早餐。”

    “也就把面包随便煎了煎，夹上几块培根火腿。”

    “但是一直出去重油重辣不太好。”

    “那以后要是工作不方便，琳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了，我想过幸福又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

    不行，众人眼中的高冷女神此刻直言不讳，总觉得怪怪的。

    而且发散思维好厉害，现在就已经想到同居生活了，得快点转换话题。

    “我现在不想看电影。你不是说有巧克力和红芋吗？我想尝尝。而且好热，也想洗个澡。”

    “刚吃完饭没多久，贪吃。”她起身放开我，拿零食碟放到我手里：“我现在去整理一下泳池，放好水叫你。游泳就当作洗澡吧。”

    我从小到大虽然吃穿不愁，但看到学姐这种家庭条件，说不羡慕是假的。

    手里像个小船的红色糕点精致可爱，迫不及待放入嘴里，只品尝出淡淡的紫薯清甜，十分好吃。

    那生巧呢？

    挖了一勺一口咬下，甜蜜的滋味沁人心脾。

    现在感觉好幸福，世界仿佛都充满了粉色泡泡滤镜。

    我最喜欢甜食了。

    “看你这个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学姐回来看到我陶醉的样子抱起胳膊好笑道：“水等会就放好了，我们看看综艺节目等一下。”

    “唔唔。”

    嘴巴含着东西囫囵吞枣，用模糊的声音回答。

    “唉，你先吃完吧。”

    一同看电视时学姐纤细的裸足也不老实，直接搭上我大腿，上半身慵懒靠在另一侧抱枕享受饮料。

    散发热量的双腿皮肤雪白细腻，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指甲圆润，时不时点点我的肚子。

    “学姐，你回来的时候洗澡了吗？穿了一天鞋的脚别往别人身上蹭啊，今天玩了一天，身上都是灰，衣服不换就直接上脚……”

    “刚才给你放水的时候洗过了。顺便把袜子和鞋都洗了，你放心。”

    “那你这个行为……”

    “我在勾引琳。既然是我放出来的大话说尊重你，你不愿我不做。但是万一琳愿意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她又来打坏主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是新变成的情侣，但是又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马上握住她的脚挠她脚心。

    “啊哈哈哈，琳，你停下，别别，我怕痒。”

    学姐招架不住，破防到想把脚抽走，我哪会让她如意。刚才一直被她压制，现在必须得扳回来一局，论坏心眼绝不输给学姐。

    “不是在勾引我吗？给学姐一点苦头尝尝。”

    她笑得渐渐大声，有点喘不上气，最终还是动用了男性力气一下把脚从手中抽离，力气大到我抓不住。

    学姐气息不稳，在努力大口喘息平复。

    “坏蛋。”

    她眼眸流转，语言娇嗔，不过我还是能听得出蕴藏在里面的宠溺。

    糟糕，又被她勾引住了，定力产生了极大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