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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吧!」抿了抿唇,梓嬅沉默不語,秦汸夜便當她默認。「你承認也好、默認也罷,老實交代妳當時在何處看見的,我也不會為難妳。」「憑什麼你起個調,本宮就得陪你唱完整齣戲?」梓嬅語氣森冷,別開頭不再看秦汸夜那張與她腦海裡的人十分相似的臉龐。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所反應,秦汸夜微微側過頭,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的闇魎立刻上前,遞出一件上頭插著箭羽、沾染血跡的披風。當梓嬅瞥見那件披風時,雙瞳忍不住一縮。披風的主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郡主若不說出相思華在何處,阿元會再遭遇什麼不測,小的很難說得準。」梓嬅咬牙切齒瞪著夜爺,「他可是你的兒子!」倘若眼神可以殺人,秦汸夜早就重傷倒地了。秦汸夜悠然一笑,語氣恬淡:「必要時,商人是會六親不認的。」聞言梓嬅幾乎有衝動上前賞秦汸夜一巴掌,她也的確做了,不過卻在碰到秦汸夜前就被他身後的闇魅攔下。手腕被闇魅捏得生疼,梓嬅一句也不吭,只是瞠大眼狠狠盯著秦汸夜,恨不得把他踹出房去!見她忍得面色發白,秦汸夜也沒要部下收手的打算,繼續笑問:「時候不早了,郡主考慮得如何呢?」「的確,本宮當年確實親眼見過相思華花開……」梓嬅深吸口氣,目光轉向那件披風,低聲道:「就在紫湖畔。」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刻,花綻的美麗──貳陸話#葉落盡花開(下)寧城郊外,紫湖。據當地人的說法,紫湖原本沒有名子,是許久以前一對遭逢家長反對相戀的璧人,攜手私奔到此處。當時正值夕陽餘暉,彩霞倒映在湖面,天水皆成紫紅色,才有紫湖這樣的美稱。梓嬅是後來才知道紫湖的故事,幼時只是同父皇出巡到寧城,趁著宮娥不注意時跑到紫湖,看見湖畔開滿遍地紅花,有一位老人家獨自駝在花海中,看起來格外突兀。當她走上前,擦過株株紅花引起些微聲響,老人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回過頭來滿是皺紋的臉瞠大眼瞪著梓嬅,沉聲喝道:「妳、妳是誰!?」梓嬅也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她仍挺直腰桿,掩下眸底的懼意,朝老人揚揚下顎道:「本宮是昭平郡主,大膽平民見著本宮還不快行禮問安!」老人不屑地發出聲冷哼,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梓嬅。被他漠視徹底的梓嬅氣得箭步向前,伸出潔白的小手用力推了下老人,讓老人往前一個趔趄。「本宮在同你說話!」老人差點壓到前方的一物,不過他好似習過武,身手矯捷地往旁滾了一圈,立刻氣呼呼地指著腳邊、對梓嬅大吼:「臭ㄚ頭,妳差點糟蹋了這孩子,快道歉!」循著他的指尖看去,梓嬅看見一株含苞的深色的植物,除了隱約看得見黃色花瓣的花苞,整棵只餘一片葉子。從沒看過這麼特別的植株,梓嬅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回過神便對上老人家鼻子哼氣的怒容,嘴角癟了癟,頗不甘願地開口:「這什麼花啊?」「呿,我為什麼要告訴妳這個沒禮貌的臭ㄚ頭!」見老人家不打算說,梓嬅又想發火,可目光始終落在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株上,內心深處莫名地油生一股情緒,她……想了解這朵花。「爺爺,你就告訴梓嬅好不?」拿出平常對父皇撒嬌的本事,梓嬅軟下嗓音對老人甜甜地笑道。見這小姑娘雖行事強悍,可長得漂亮又討喜,老人重重哼了口氣,道:「這孩子叫相思華,我在這等了好多天了,就是等它開花!」「為什麼要等它開花呢?」梓嬅的話一出口,老人的神情驀地變得沉重。「因為……我需要它,來救我娘子。」梓嬅歪著頭,不解地望著眼前未開的花株,一朵花真的能夠救一個人嗎?胸前傳來陣陣悶疼,宮娥找不到她一定急壞了,她得趕快回到父皇身邊去,不過不知為何,她的雙腳卻動也不動,和老人一起盯著面前的植物,一老一小在大片花海裡,幾乎要被紅花淹沒。就在這時,一縷清風拂過湖畔,帶起她的裙擺輕舞,就在風起的那剎,相思華最後一片葉子也緩緩飄落,連同周圍的紅瓣被風吹到遠方。閉合的花苞以雙眼能識的速度漸漸綻放,梓嬅被這一幕給震懾住,眼前盛放的金黃色花瓣,從未見過卻又些熟悉,她卻想不起來自己過去曾在宮內有看過這樣美麗的花朵。「好個辣手摧花的混帳,你娘難道沒教過你,路邊的野花不要亂採!?」腦裡倏地響起一道清脆的嗓音,她努力回想,仍憶不起那人的臉孔。就在她看得目不轉睛時,眼前的花忽地被人折了枝,嚇得她張大嘴,扭頭怒瞪向老人。「喂,你……」「終於……終於,讓給我等到了!馬上就可以替妳治病了!」老人匆忙將相思華揣進懷裡,然後起身就往某個方向奔跑。梓嬅望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相思華盛放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可現在卻只剩根直立的細莖。她抬手輕撫那光滑的莖枝,在心底悄悄祈禱老人的妻子能夠真因一朵花而病癒。之後她是如何回到父皇身邊已經記不清了,印象中她生了一場大病,往後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因為沒看顧好她,當年父皇氣得處死那時伴在她身側的宮娥,她也從此被管束得更加嚴謹。那年在紫湖畔的奇遇被梓嬅深深記在腦海,每日入睡前便想著湖畔的紅色花海,和那朵金色的相思華,不論過了多少年,那份記憶一點都沒有褪色,反而更加鮮明。她告訴自己,總有一天要離開皇宮,再次用她的雙眼,看那令她永生難忘的花海!*****被闇盟的人囚著,梓嬅一路都狠瞪著前頭的男人。「與其嘔氣,郡主不如省省體力,待會還要去找花呢。」秦汸夜的話讓梓嬅惱意又更上一層,怒極反笑道:「就不怕本宮筐你?」「到時我便會燒香轉告阿元,代妳向他問好。」梓嬅氣得牙癢癢,秦汸夜說詞反覆,無奈她不知道秦汸元現下是否安好,一顆心懸在高處,只能任人擺佈。這時外頭傳來馬鳴聲,馬車也在下一秒停下,秦汸夜眉頭輕皺,照裡來說他們應該還沒到紫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