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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他,笑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话,竟然还真信这些?我只是听说母亲的心情会影响胎儿,你知道我的性子,任她们闹成什么样,也不会影响我的好心情的,其实有时候看她们折腾得厉害,我还挺开心的……”见自己说岔了,忙转了回来道,“唔,且那日你要招呼众大臣,主持龙舟宴,如何还能陪我去双月庄上住?到时候我小心些,身边又有缃绮和缃素还有暗卫跟着,不会有事的。”她从怀孕到孩子出生还要很长时间,以后还可能再有孕,还有孩子长大也要很久,总不能因为担心风险就再不见人,也要把孩子保护得密不透风让他不见人吧?穆元祯从来不是这样过虑的性子,只是自从她有孕之后,他好像紧张得也太过了些。穆元祯看她坚持,也知道她的心思,便只得摸了摸她的头发应允了,只暗中在皇庄那边又加强了布置罢了。以宓是端午节前一日就去了皇庄上,此时薛太后,薛芯柔,薛家老夫人大夫人,还有淮宁公主以及宗室里的一些老郡王妃夫人们俱是已经到了庄子上。就是老诚郡王妃“病重”,嘉惠郡主“备嫁”,穆亦祥也去了皇庄上,燕王因很多时候要去招呼外面的大臣还有使臣,便拨了他和以宓常住院子清风院的邻院清和院给穆亦祥住,让他有空就去陪以宓说话。往年的时候为了以示恩宠,薛太后也必定会邀请杨首辅的夫人杨老夫人以及杨大夫人杨静瑜一起住到庄子观龙舟赛,虽说现如今暗流汹涌,芥蒂早生,但杨首辅乃燕王之下朝堂最大的权臣,德高望重,势力稳固,薛太后即使背后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想,这些大场合上该给杨家的脸面还是会给,所以今年仍是请了杨家婆媳祖孙住到了皇庄上。这日穆元祯有事要安排,送了以宓到庄子上之后便离开了,而以宓小憩了一觉,刚醒半秋就小声跟她禀告,道是薛太后命了人过来请她,道是晚上设宴,于明天正节之前先请了大家聚上一聚,热闹热闹。半秋有些担心,就道:“娘娘,不若您就推说今日您刚刚从王府过来,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不适需要歇息,就不过去了?”以宓没答反问道:“今日会有些什么人过去?”半秋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大部分单子上的人今日都过来了,太后娘娘今晚请了所有庄子上的女眷。”以宓点头笑道:“既如此,那就过去吧,她今晚不会做什么的。”这边以宓和半秋说着话,外面就有小丫鬟进来传话,道是小诚郡王求见。以宓道:“让他进来吧。”穆亦祥平日里都在常山大营,她除了过年时在魏国公府见过他一次年后就再未见过他了。穆亦祥进来先瞅了她一眼,然后就恭恭敬敬的唤了她声“大姐”。以宓打量了他一番,黑了些,也拔高了一截,壮实了许多,气质瞅着也刚硬了许多,看来他虽然自小习武,但去军中还是有影响的。以宓笑道:“怎么晒这么黑了,还弄了一堆伤疤,是不是故意的?”穆亦祥相貌随韩氏,也有好几分像以宓,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但穆亦祥喜武不喜文,最厌恶别人觉得他生得好看,他性子稳重,但就为着这事曾在学堂把好几个人打到躺床上几个月下不来床过。穆亦祥没说是不是故意,只老老实实道:“在军中时每日都要在外cao练,肯定会晒黑的,受些小伤也是在所难免。”以宓“嗯”了声,又问了问他在军中的生活,说了一会儿话,及至以宓出发去前院参加薛太后的宴席,穆亦祥便亲自送了她过去,跟以宓说待她用完晚膳便过来接她再送她回去,然后便去了隔壁院落见小皇帝穆熙。以宓进去大厅中时众人都已到了,薛太后见她气定神闲慢腾腾的过来,心中有些不悦,还想在她行礼时为难她一番,却不想以宓上前只是给她行了一个浅浅的屈膝礼,唤了声“太后娘娘”,还未等她说免礼,便已在缃素的搀扶下走到了左边空出来的首位上坐下。而她下首位坐的则是淮宁公主和淮宁才一岁零几个月的女儿馨姐儿。淮宁见以宓走了过来,早起了身上前唤了声“皇婶”,先扶了以宓坐下,然后又唤自己女儿给以宓行礼。坐在主位的薛太后气得倒仰,尤其是她见到以宓已经起来的肚子,但以宓却半点没有通常孕妇的憔悴神色,肌肤反更加莹润透泽,气质可能因成了母亲而更加柔和,眉眼越发让人挪不开眼,薛太后只觉得心中一片翻滚,差点失了态。薛太后生着闷气没出声,她下首位,以宓对面坐着的薛老夫人大约也是觉得以宓无礼至极,忍不住倚老卖老,以长辈的身份斥道:“燕王妃娘娘身为臣妇,如何能于太后娘娘的宴席上迟到而无丝毫歉意?且燕王爷乃众臣之首,王妃娘娘为作表率更应谨守礼节,如何敢于太后娘娘面前这般傲慢无礼?”薛老夫人说话之时淮宁公主刚教完馨姐儿唤以宓“娘娘”,以宓正拿了一个小镯子在给馨姐儿戴着,她听了薛老夫人的话不过是手稍微顿了顿,然后继续慢慢帮馨姐儿戴上了镯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才转身看向了薛老夫人。以宓笑着道:“老夫人精通礼节,却又不知老夫人如何坐在了本宫的对面,大长公主,公主,几位老郡王妃,还有一众县主皇家宗室女的上首位?见到本宫竟不是行礼,而是直接就开口训斥?是谁让老夫人竟觉得自己竟是尊贵过本宫,尊贵过大长公主,公主,老郡王妃们了?”薛老夫人的老脸腾地涨红,这是她女儿的院子,她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自家女儿的下首位,那是她平日就坐的位置。母亲受辱,薛太后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她冷着脸道:“今日是哀家随意请了众位过来说说话,承恩公老夫人来得早,是哀家请她坐在了哀家的旁边,怎么,哀家的院子里哀家都做不得主,还要由你来说了算了?”以宓道:“太后娘娘,在您的院子里,私下您自己要如何,外人自然不好干涉,可现在,您却是在宴席上让老夫人坐于尊位,这并非是由臣妇说了算,而是有违国礼罢了。”第73章一句国礼就堵住了薛太后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周以孝为本,好端端的佳节小宴,难道不应该礼敬长辈”这样的话。先国礼后家礼,就是家礼,薛老夫人的下首位可正正还坐着成淑大长公主,那是先帝的姑母,同是长辈,怎么就该屈居薛老夫人之下了?其实成淑大长公主心中早就已经非常不悦,只是今天座位位次很是随意,很多都不是按尊位顺序排,而是一家子一家子几个的坐在一起,且她也不想因着这事和薛太后薛家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