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症患者x心理醫師_19 完結_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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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搭乘地鐵回到東京市區。 由於地鐵站出口距離租屋處不遠,加上時間太晚不容易招到車,她打算直接步行回去。 午夜的街頭人煙稀少,道路兩側的店家早早就拉上鐵門熄了燈。微弱的街燈下只有幾個晚歸的醉鬼歪歪斜斜地行走的身影。 眼看有三個男人迎面就要撞上來,她連忙側身閃躲,卻被其中一人扯住手臂。 “小姐一個人嗎? 跟我們一起喝一杯怎麼樣?” “放開我。” 她甩開對方的手,後退幾步,一手探進包內掏出防狼噴霧。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被她推開的男人登時變了臉色,神情猙獰地撲向她。 就在這時,一束車頭燈照亮陰暗的巷道。 蒼白的燈光閃得她一時間睜不開眼。下一秒,意圖向她出手的那人被從跟前扯開。 拳頭重擊rou體的悶響傳入耳中,緊接著是數聲吃痛的哀號。 這樣的動靜持續一陣後,三個醉漢被打得落荒而逃,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巷口。 “……” 半瞇起眼睛適應直射的強光。她看著從刺眼白光中走來的熟悉身影,遲疑地開口: “…傑。” 男人在她面前駐足,脫下外套,將仍帶有餘溫的布料披到她肩膀上。 “時間很晚了。我送妳回去。” 從車內到公寓,兩人沒有一句交談。 此刻,他們相顧無言地坐在客廳裡,上演著和昨日一模一樣的場景。 不同的是,這一次先開口的人是她。 “傑。我殺了人。” 意外地,夏油傑聽了她的話之後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訝異。 “妳找到三年前那場車禍的肇事者了?” 她沒有回答,男人卻已經從她的沉默中還原出真相。 他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追究,只是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 “要去警局自首嗎?” 沒有絲毫猶豫,她篤定地搖頭。 要是祐沒有醒來,她或許還會考慮自首這個可能性。但現在一切已經不一樣了。 垂下眼睛,她定定注視眼前茶几,好似突然被桌面上不知被什麼燙出來的燒焦痕跡勾起興趣。 事實上,她只是不敢面對夏油傑此刻的反應。 會厭惡她吧? 厭惡明明殺了人卻不願承擔罪責的她。 "......" 她低著頭,等待對方許是指責亦或是勸告的話語。 “那就別去。” 錯愕地抬起頭,視線猝不及防地撞進那對柔和的琥珀色眼眸。 夏油傑執起她的手,用溫柔但堅定的力道握住。溫暖乾燥的掌心捂熱了她冰涼的指尖。 “我們可以一起保守這個秘密。” 她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張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理智會告訴她夏油傑表現出來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但今天之內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徹底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僅剩的理性已經蕩然無存。 眼下她迫切需要的,並不是對於是非對錯的決斷,而是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 男人伸手攬住她顫抖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檀香氣味溫柔地包覆上來,讓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妳接受了我的全部。我也會為妳做同樣的事。” “如果妳願意,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 “我愛妳。” 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又恢復成和事發之前一樣的緊密。 從公司下班後,她會到醫院探望祐,等夏油傑值完晚班,兩人再一起離開。 成雙成對出入的結果,就是醫院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正在交往。就連家入硝子都時不時打趣地問她和夏油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又過去幾個月,祐已經能夠靠著輔具支撐下床走路,並在主治醫師的允許下獲准出院。 得知消息的隔一天,她退掉了市區的租屋,請假辦妥出院手續,和祐一起搬回位在郊區的住處。 比起喧鬧的大城市,她還是更喜歡小區的寧靜。除此之外,單純的生活環境對於祐的靜養也更有幫助。 儘管進出醫院的頻率減少,但這並不妨礙她和夏油傑碰面。 只要當天晚上沒有值班,夏油傑就會過來幫著她準備晚飯,然後三人一起用餐。 祐和夏油傑很合得來。 或許該說,按照兩人的性格,她很難想像世界上還存在有他們無法相處的對象。 時間來到隔年三月。白色情人節當天,夏油傑向她求婚,而她也答應了。 至此,平靜一段時間的生活又再次忙碌起來,充斥著瑣碎但幸福的小事。 挑選婚紗、籌備婚禮、幫祐準備大學入學的用品… 那個帶給她噩夢的男人再也沒出現過,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一樣。 日本每年的失蹤人口高達八萬人,也許他就是其中之一。 她僥倖地想。 婚禮於六月上旬,在一所教堂如期舉行。 由於她的雙親和夏油傑的父親都已經都已經不在人世,婚禮上的賓客並不多。除了夏油傑的母親,他們只邀請少數兩人都共同認識的友人參加。 婚後三個月,她懷孕了。 孕期的女人情緒經常不穩定。 有的時候,她會夢到先前被囚禁侵犯時的經歷,進而從睡夢中驚醒。 夏油傑向來淺眠。哪怕她沒有放聲尖叫,只是一點點身體移動或是抽泣的動靜都能讓他醒過來。 然而,無論被吵醒多少次,男人總是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輕柔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按摩她抽筋的腿和痠痛的腰背,然後柔聲哄著她重新入睡。 相同的情形一再發生,她心理上對夏油傑的依賴也在不知不覺中與日俱增。 她從來不曾看見,也無法看見,每當她睡著後,男人倒映出她睡顏的琥珀色眼瞳中那近乎偏執的佔有欲。 夏油傑擁著懷裡沉睡的人兒,輕輕執起她的左手帶到唇邊,在戴著婚戒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個吻。 他的向日葵終於完整地屬於他,將永遠在他的懷中,綻放她獨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