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开小会
“先不说仪器是否有误，你们的那位‘云泽’伙伴，若是真是受沉眠无相者侵染的行者……” 说到这里，符玄面上带了些不忍，但见列车那两位活泼的开拓者还期待着自己说下去，便略微变换了措辞。 “无论他自那之后是颓唐亦或是产生好奇，终有一天会归于那侵染他的力量。这便是‘自灭者’的归属。” “什……？” 看了眼惊讶道说不出话来的小姑娘，符玄避开她的目光，正巧移到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 这副反应，看来早就清楚啊。 搞得自己像个坏人。 “与其担心你们伙伴走向自灭，不如检查检查仪器吧。” 太卜心软的说。 穹和三月七一起点点头，至于对安慰信了多少，光看沉重到好像占出诸事不宜的卦象的脸色，就已经全部暴露了出来。 所幸还要赶路，一路上的反物质军团倒是成为让气氛再次缓和下来的工具。 三月七扯了扯站在面前的青年衣摆，云泽回头摸摸她的脑袋。先前对阵幻胧时显得暴虐的能量此刻温顺的回归扇面，被“隔断”与“吞没”了与建木的连接后，带来压力的庞大躯体自然消失不见。 “怎么了吗？” “啊……” “是要看这把扇子吗？” 合上扇柄的折扇被塞到三月七手里。 ？？ 不是，想问的不是这个，但是…… “哇，手感好好。” “是吧。” 三月七握着扇子眼睛闪闪亮的，穹也蹭了过来。手中的扇柄触感细腻温润，像是上好的玉器制成，但rou眼可见的木头纹路又偏偏否定了这点，拿起来也不是很重，三月七试着挥了挥，顺畅的感觉令人爱不释手。 将军收起阵刀，掩面打了个小小的哈切，精神松懈下来后，身体上的疲惫也开始涌上来了，眼睛被困意熏得模糊，面前几人也看不真切了。身体似乎晃悠了几下，没了阵刀支撑着，下一秒安心感彻底淹没大脑，睡得实在太快，最后记忆停留在自己落入了轻飘飘的温暖怀抱中，耳边的轻笑也让耳根痒痒的。 片刻后，列车组唤来了符玄与云骑军，乘着星槎飞向长乐天。索性这战云泽来得及时，在此之前穹又不间断地使用存护之力保护大家，因此受伤的不多，有些小的刮蹭还是无法避免。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连着几天下来都四处帮忙，还是大战结束后终于放松了神经，在开的平稳又舒适的星槎上，一半人都倒了下来。云泽左肩膀靠着将军，右肩膀支撑着穹。对面的丹恒倒是还算清醒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青年，他身边的瓦尔特·杨头一点一点的，靠在杨叔肩上的三月七已经酣睡了。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丹恒低声问道，露出持明族形态的他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短发变成了长发，头上有龙角，两边眼角都有嫣红的漂亮色彩，不知道是服饰关系还是面相有所改变，整体给人的感觉变得更加清冷了些。 云泽拨开在穹脸上作乱挠痒的刘海，和丹恒一样放低了声音后回答。 “有很多想问的，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云泽笑着回答。 “反正，你已经答应姬子要回列车了，想跑的话我会把你打晕抢走的。” “不会的，我没有想离开。在列车，很好。” “是啊。” 青年静静扭头看向窗外，肩膀上黑发与白发交缠，景元睡得很香，几天下来积累的身体疲劳在这一刻全部爆发，看起来不容易被吵醒的样子，但云泽还是动作小心翼翼的，他目光投注的地方像是底下不断掠过的景色，又像是在透过穹苍，朝着列车的方向望去。 丹恒垂下眼。 三月七：［所以……］ 穹：［所以……］ 三月七：［复读机禁止！］ 穹：【帕姆落泪】 三月七：［这次的事件！！圆满解决啦！！］ 三月七：［好耶！！！］ 穹：［好耶！！！］ 云泽：［好耶！！！］ 云泽：［感谢我们宽宏大量的列车长大人］ 云泽：［允许我们在罗浮多停留几天］ 三月七：［耶！！！］ 姬子：［大家这次也辛苦了。］ 姬子：［详细的内容我已经听丹恒说了。］ 姬子：［接下来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三月七：［姬子jiejie这次也不一起来玩吗？］ 三月七：【帕姆落泪】 云泽：［我过两天就和姬子换班啦ｗｗ］ 云泽：［因为收件点爆满的事情］ 云泽：［被赦令回来理东西了呜呜］ 帕姆：［收件的车厢已经堆到没办法再收了！但是还是一直在有新的快件送来！！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 云泽：［欸嘿？］ 三月七神情严肃，桌子的另外三面分别坐着丹恒、瓦尔特·杨和穹。 “现在！第一届关于云泽哥的神秘隐藏身份到底是不是杨叔推测的那样的会议正式开始！” 少女叉腰。 穹从桌上向他自己那边拿了一点糕点：“名字好长。” “禁止反驳主席！” 丹恒已经变回了之前的样子，此刻正抱着双臂如同往常一样做队伍中的沉稳担当：“所以……这是在讨论什么？” “都说了，是关于云泽哥神秘的隐藏……” “三月，”瓦尔特·杨扶扶眼镜，没有度数的镜片折射出精英般的光芒，“我还没和丹恒说过关于他的推测。” “哦对。” 三月七赶紧坐下，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的就将之前的对话简略的告诉了那时候正在和刃对战的丹恒。 青年闻言后一言不发，客栈的客房内，只有如同仓鼠咀嚼一样细小的声音响起，瓦尔特·杨给自己续了杯茶，他虽然也很想吃那些点心，但最近要学着健康和养生了，只能痛而拒绝。 片刻后，丹恒有些干涩的开口：“智库中，有关于自灭者的记载。” “自灭者是不慎踏入「虚无」的阴影，因此失去存在意义的人群。 他们的种种存在属性，躯体、认知、记忆…会在自灭的旅途中逐渐消亡。他们仿佛被某种存在剥夺了生命的意义，只能在梦境和幻觉中不断看见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地平线尽头的黑洞。 而那寥寥少数能以自身存在承受「虚无」浸染的行者，他们的自灭之旅被拉得无限漫长，走出的道路也如同IX在世间的一道侧影。” “如果……云泽是虚无令使……” “虽然我也很想否认，但是，大家都看到了云泽哥是怎样轻松的解决了幻胧的。”三月七单手抱臂，先前被刻意压抑下的悲伤再次浮上心头，“幻胧，幻胧她是绝灭大君，都要将军和丹恒联手……” “云泽拥有‘阻断’的能力，先前，我看到在幻胧消失的一瞬间，那股能量短暂的变为了锁链，如果是将幻胧与建木之间的联系‘阻断’……” “要一瞬间打败那家伙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三月七接上了丹恒句尾，但气氛依旧沉默。 再怎么自我安慰也无法欺骗理智，难以接受的并非自己的伙伴是令使，而是成为虚无令使，即自灭者后，无一例外、无法避免的令人沉痛的未来。 “要不直接打给云泽哥，问问他吧？” 穹吞下口中的糕点，提议道。 “这要怎么问啊……呃？你已经打了？？” 直接打电话问本人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无论结论如何，至少也能解决现下的纠结。吊在面前的胡萝卜尝不到滋味，惹得人心不上不下的，只有本人能解下胡萝卜，无论酸涩还是清甜，也只有那一刻才知道。 拜托…… 三月七抿住嘴巴，屏住呼吸般的等待电话接通。 嘟……嘟…嘟…… 其实以往很少给云泽哥打电话，要么列车上能直接找到他本人，要么发消息的时候也很快能得到回复。缓慢的拨号铃声一下一下地砸在心上，等待的时间感觉像被无限延长。 “嗨。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通了。 “云泽哥在睡觉吗？”穹问。 声音有些沙哑，比起之前见面的时候更低沉些。 “嗯……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吗？” 回答的声音顿了顿，耐心而轻柔的回答。 “云泽哥，是虚无令使吗？” 穹凑近了被他放到桌子中间的通讯器，通讯界面上，云泽的头像格外亮眼。 “是哦。”像是电话这边的沉默将穹的震惊传递到了对面，几秒后，那边低笑着补充，“毕竟我的力量来源基本上就是虚无嘛，呃……嗯，按照能量等级来说，还是算得上令使的。” “我听说虚无不会瞥视任何人？” 这次回答的时间隔得更长了，连对面的呼吸声也听不到，像是被摁了静音。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 能听到手指敲击通讯器背的清脆声，云泽哥的声音带着笑意和轻松，似乎完全不理解自己接下来的话在四个人间掀起轩然大波。 “毕竟我是自己去找它的。” “什么？！” 三月七惊呼出声。 “啊，小三月也在啊。” 云泽略带惊讶，本以为是穹从螺丝咕姆或者黑塔那边听说了什么，没想到小三月也在一起。虽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现下稍微有些忍不住了。 “抱歉抱歉……我……现在有点忙……等下再联系你们可以吗？” 好胀，拿着手机的手都要没了力气，水声也太响亮的，响亮到都快惧怕会通过话筒传到对面被人发现。 “好。” 对面传来三月七和穹略微低落的声音，他本人对自己成为虚无令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反倒是孩子们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是悲伤。 拇指颤抖着差点摁不上挂断的地方，伸来的大手在扣住手腕前手指帮忙准确摁断。通讯器被随手丢上远处的沙发。 “哈啊……之后还要安慰一番孩子们。” 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螺丝咕姆或许还会好心解释一番，若是从黑塔那边……看来还得自己解释。 “嗯……” 闷哼从被舔舐的喉结处溢出，膝盖分开跪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内里的快感已经不容忽略。指尖搭上身下人的后脖颈揉捏，巧劲带着头颅仰起，磨蹭着柔软唇瓣的指腹下一秒就被温热感包裹。 光线稀少的昏暗房间内，眼里透出的猩红色火焰似乎要将人灼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