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愛而不得

    『彥，以後我們長大了，妳願意成為我的公主嗎？』

    『我願意，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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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涼冰不會去吸菸區，那裡太髒了，她都會跑去藥廠的天台，跟資訊組打好關係就有這種好處，識別證因此能夠隨意進出。今天不是晴天，陰雨，細雨綿綿，但涼冰沒有穿雨衣或撐雨傘，就讓雨淋上身體。菸如何點著的，不重要，能抽就好，但沒想到她能夠辦到的事，一個Omega也辦得到－當彥奪去她嘴中的菸，抽了一口，將呼出的白煙吐在她臉上，涼冰瞇眼皺眉，她真的想換工作了，她很肯定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薔薇跟彥搞到發瘋，身心皆是。

    「除了跟著我，妳沒別的事好做嗎？」

    「有，我有別的事，但我就想看妳能堅持多久。」

    涼冰無奈，無話可說。望著霧濛濛、濕冷冷的城市，她們有各自的悲哀，同情而互相慰藉，因為命運不公。當年沒有揪出那些Beta同學，一方面是恐懼，一方面是保護。涼冰不敢問彥離開的這些年，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過得好嗎？有……孩子嗎？涼冰就算聰明也沒辦法讀取一個人的內心，彥也是封閉，除了那一夜之外的事絕口不提。如果真要因為虧欠跟本能來與對方結合，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像過去老一輩人的說法－相處久了就會愛了。真的嗎？是愛嗎？即使真的會有愛，她們也不要。可又為何無法狠心切斷跟彼此的一切牽連？該死的費洛蒙。那不只是Omega的詛咒，也是綑綁Alpha最有利的武器。

    「妳的手機殼還沒換？」

    彥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有人打來。涼冰趴在圍欄上，餘光瞥見，黑色機殼，上面有著跟八年前一模一樣的流星雨圖案。

    「妳這麼注意我，還說不喜歡我？妳是從以前就暗戀我吧。」

    彥沒有回答涼冰，轉而調侃，雖然她還是笑，但跟過去這幾個月有些微不同。彥隨後走去一旁接電話，涼冰聽她喊爸，知道對方是她那個世界有名的企業家父親－鷹。到底是煙染上雨？還是雨帶走煙？小時候，涼冰會想知道生父母是誰，但現在不會了，因為她懂了，想那些徒增悲傷，沒意義，只有身邊真實對自己好的人才值得她用心對待。結果，原本一直害怕小女孩會分化成Omega，跟三個Alpha姊姊同處一室太危險而分離，然而那一天確定薔薇分化成Alpha，涼冰很失望。

    －－－

    黃昏，夕陽不在，雨滴落地，最近下雨頻繁，也許是到了梅雨季。琪琳在副駕駛的位置，憐風開車，手機連接車上的音響播放著流行樂曲。她們終於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工作場域，但就算不同校，憐風也是一有空就去載她，琪琳有任何事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她，她也一定會來，從來沒有一次例外。琪琳抱著懷中的書包，憐風因為上次失控發情的事，多為她準備了幾支加強型抑制劑。

    「憐風姊姊，謝謝妳。」

    憐風點頭輕笑，沒有多餘的話跟表情。琪琳的失落很明顯，低頭不說話，其實她是懂她的，十幾年的歲月，琪琳有發現，每一次她發情，憐風都會不開心好一陣子，可是她不承認，她又怎麼好意思問她：「姊姊，妳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我嗎？」

    「媽。」

    琪琳的思緒中斷，歌曲被憐風母親的來電打斷。

    『風兒，妳在哪？人家小姐都已經到餐廳了。』

    「我接琪琳下課。媽，我上次已經說了不會去，她自己慢慢等吧。」

    『噯，妳怎麼回事？叛逆期？風兒，妳都三十二歲了，我們很擔心……』

    「放心，我很健康，回家再說吧，我開車。」

    結束通話，琪琳的兩隻眼睛釘在憐風身上。彼此相望一眼，那是不用明說的－相親。

    「對方不好嗎？」琪琳小聲問。

    「妳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好不好。檢察官，有車、有房、有存款，沒有不良嗜好，正義凜然，善良有禮，成熟穩重，就欠一個伴。重點，我爸媽很喜歡。妳覺得好呢？」

    琪琳多想回答不好，因為她一點都不了解妳，根本不愛妳，她只是覺得年紀到了，隨便找一個人湊合結婚。

    「很好，可以試試。」琪琳說違心話，心如刀割。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憐風嘆氣。

    「薔薇不錯的，就是有點叛逆。也許交一個Alpha的女朋友，妳會放鬆不少，壓力不那麼大，突發發情的情況說不定會好轉。」

    兩人同時轉頭，又一次四目相交，眼神糾結－知不知道什麼是恨？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