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清水）

    这时候的倭国，刚好处在奴隶时代的末期，是以柳生太郎拿着样式奇特的神剑为贵族效力（仅一段时间），别人也不会大放什么厥词。

    见到柳生太郎很快养好了伤，贵族很是欣慰。虽然改革很成功，但这并不妨碍这时候的倭国还很乱，贵族之间互相倾轧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柳生太郎很快从小兵升到了一个小队长职务样的地位，他的同僚也收到了他的妻子诞下一枚死胎的消息。

    风头无两的柳生太郎瞬间得到了许多安慰，那贵族还试探着问他需不需要美妾。传闻柳生的妻子半夜会抱着空无一物的襁褓上街找自己死去的孩子，一时之间连看不惯他的人都没再找他麻烦，认为他的妻子疯了，觉得是他杀的人太多，佛祖降下了诅咒。

    而事实却是，未满十岁的猫妖并没有化为人形的能力。怀胎三月的直子确实生下了一只死猫，但还有两只猫活得好好的。幼猫一月便能停奶，一年便有垂髫小童的智商，它们天真残忍，需要父母的教导。

    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了两只野猫回家把它们当孩子养还唱歌哄睡的事传遍了贵族所在的府邸，所有人都叹息一声，认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他们俩在这个聚居地停留了近半年时间。离开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雨夜，草地还没有完全被打湿，在风的吹拂下显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层层叠叠地鼓起波浪。奴隶起义让一墙之隔的贵族府邸被火烧了个尽。两只小猫蹲在墙头，猫眼被火光照成了暖暖的橘黄色。

    它们还是乱咬的年纪，看了没一会就打成了一团，猫毛飘到直子的头上。两只猫都是母猫，又瘦又小，从墙上滚下来，直子一伸手就把她们双双揽进了怀里，摸了摸她们沾湿的尾巴。

    “走了。”柳生太郎的脚边躺着一个插着两根鸟羽的帽子，被血污和泥土染得漆黑，是那个贵族头上的，象征着这个聚居地的没落。

    这名贵族的死没有引起大范围的sao动，他们又换了个地方居住，隐藏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出来接活。

    于是在两只小猫满两岁那年，柳生太郎成功成为了倭国当时的“第一浪人”。他以一把绝世宝剑和独一无二的剑法出名，而直子也没再隐藏过，大大方方地敞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发色和尖利的爪子。

    没人敢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小瞧她，因为她完成任务的效率同样也很高。有人说她是忍者，有人说她是怪物，舆论不一而足，唯一令贵族老爷们感到安心的是，她很听丈夫的话。

    这符合倭国男人对自家女人刻板印象的特征让他们大大削弱了由直子张扬个性而产生的危机感。反而是贵族家的女人们更容易对活泼好动的直子有好感。

    直到一个小贵族找上门来，柳生太郎才结束了这种帮人杀人挣钱的生活。

    那是一个七月的盛夏，当时的倭国天皇在福冈死于疾病，令出征新罗的计划被迫推迟。

    新罗，高句丽和百济在当时，都是朝鲜半岛上的小国，新罗和唐朝交好，唐朝便助新罗一统半岛。

    百济和倭国交好，却离倭国更远，其在去年被唐罗联军打灭，向倭国求助，而倭国直到第二年的八月才发出先遣部队和辎重。

    皇子监国，朝野不说铁桶一般整齐，那也是不缺浑水摸鱼的。天皇一家不像天皇，被几派势力同时压迫。

    有人找到柳生太郎，正是想让他替一些中央的贵族杀掉敌对政权。

    又过了一月，5000千倭军送百济的王子归国，试图复兴百济。那是柳生太郎与家乡擦肩而过的一次。

    他总觉得倭国熟悉，是因为当时倭国不管是服饰还是官职都照搬的朝鲜半岛。而百济新罗高句丽那些个国家又照搬的唐，大家都是三弟学习二弟，二弟紧跟大哥。再加之他会倭国语言…

    但感觉上骗不了人，他能感觉到他不属于这里，但他也没兴趣参与战争。

    于是在他二十岁那年，唐军大败倭军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带着妻女住在中臣镰足的家中，听候差遣。

    中臣镰足这老家伙，身上有一种天命在，柳生太郎很是看好他。而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臣的后代，也就是后来人人熟知的藤原广嗣。

    那监国的皇子理所应当在后来当了天皇是另外一回事。这中臣镰足死去的那年，刚好也是柳生太郎回到已经被唐覆灭的高句丽那一年。

    快要50岁的中臣镰足把信件递给一脸沉静的柳生太郎，望着跳动的烛火，闭上了眼睛。

    战报中写道，倭国四百多艘木船被唐军连发火箭，顺风投火，一时间“烟焰涨天，海水皆赤”。

    这个场景很眼熟，似乎水军交战总避免不了用火。几百年后的明朝，罗贯中也是看着朱元璋和陈友谅在鄱阳湖的大战，写出了赫赫有名的赤壁之战。

    总之唐对倭的这一战，彻底奠定了唐在东亚的主导地位。柳生太郎放下信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