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孙英彬
“ 你走吧,孙英彬…… ”
孙英彬蹲下来,眼里悲伤意味更浓了。 孙月菡倒没看他了,她嘴角依然噙着那抹幽野的笑,看向路口。 他终究还是走向王家。 他应该知道,他不该去找那老头的。 她从没跟他说过,他怎么来的、她和他父亲怎么回事,她告诉他:你姓孙、我生的、我的儿子,你决不见、不去那个老来找你的老头爷爷家,mama不和他们来往,决不! ——孙英彬,是她人生摔了一大跤时,与伤疤,老天一道砸给她的小人儿。 那年,单纯的乡镇少女怀揣录取通知书,打工攒学费。王翰是她的家教学生小表哥。 王mama拉着她的手说越看越喜欢她,自家闺女一样的,每周多加两节课;教师节给她发红包,王翰的jiejie、meimei、弟弟对她都很好,课余教她打游戏。 王家还有两个小侄女,小的只有两岁,她们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她笑。 所以在她们盛邀她中秋去老宅子赏月、放烟花时,她婉拒后没再坚持,带上应节果酒、老家手信答谢她们。 吃完饭,她上洗手间洗脸,他们一家子到河边放烟花,没人喊上她,整幢宅子只有她、和看着她笑的王翰…… 那么多扇吃饭时还开着的窗,都关上。 王翰等很久了,这妞儿奶子真大,脸盘真正,气质青涩、清纯又暗蕴一股子野艳。 …… 那些争吵,不堪回首,王家说果酒是你带来的,还有平常、今晚和我们家孩子的合影,你去告吧; 父母不支持她报警闹大:那么多大学生做家教,就你搞出事!你还有脸了? 很快,小孙英彬来了。 王家指着那个两岁的平时她们跟她介绍称为小侄女的,“喏,那就是他大学时搞出来的。” “你想生、想打随你。想打我们有熟的医生。” 大一点的那个小侄女,捂着嘴笑:“加课、赏月,咯咯咯、傻逼!” 哪怕一声安慰道歉、一句家长的担当,通通没有,他们一家太无赖! 山穷水尽,她退了学,也没回娘家,从此,和孙英彬相依为命。 后来,他们把这事演绎、污化成王翰隐瞒有非婚女儿,和她谈恋爱,她怀上后带娃跑;王翰和他们一家子的所作所为,被淡化为赵爷爷口中的“有错”、“不正派”。屁!那是团伙犯罪! 她从没跟孙英彬说这件耻辱,倒不是她隐饰自己,错不在她,错在那无耻一家子,只是叙说起来,免不了语含他是耻辱印迹、因为那次侵犯有了他的话头; 也免不了可能会说起至少孕初四个月,她都在想打掉他;她三次走入医院挂号、三次惊惧而逃…… 她不忍小孙英彬承受这些。他们演绎的故事得以越传越逼真,估计他们自己都入了戏。王翰甚至给她发信息:咱们和好吧。 她回头望了望便利店,这是她这几年的心血,若是她经营、管理不当致人入院,她甘愿接受处罚,她不怕负债、赔钱、从头来过,便利店没法开了,打工、摆摊咯。 这些年,她不是没跌倒过。 在苛严的台企,一路升任调度,主管职位触手可及,分厂猥琐老大说包养她,直升经理岗,她撕破脸,连年底奖金、年积金都没能拿走人。 她遇过房东一店两租,遇过刚投入本钱便被jian商连同地痞截胡,遇过看似憨厚的果农在果箱里垫石灰…… 跌倒,她爬起来,牵着小孙英彬的手,一路走,像只小强;收获,她和孙英彬欢呼庆祝:mama又赚钱了,mama厉害吧? 他知道她躲着他们,不让他们见他、带他走,她绝不会去找他们帮忙。 开了交易的口子,孙英彬就终将离开。 开了这个口子,她的怨恨和这些年的坚持,将全无依附。孙英彬成了他们的孙子,她和仇人罪犯共有难堪、狼狈连接; 过节,孙英彬说,mama,我过去那边;吃完饭孙英彬带着那里的气味又过来;想想她都齿冷! 就算是他们传的那个隐瞒婚外女儿恋爱上床的版本,他们也不配、不该拥有一个受骗女人生下的孩子。 别扯什么,不能剥夺爷爷奶奶想见孙子,他们人渣、不无辜!一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使女人怀孕,和一个孩子有了血脉连接,他就得到一声声孝顺的“爸爸”?得到宗代传承?他的父母就得到一份天伦之乐? 这逻辑谁想认谁认,她不认! 这个逻辑,是天下女人身体zigong灾难、尊严的覆没。 她眼光落向跟前的孙英彬,他悲伤看她,又频频瞥向路边的奔驰大G。 她想起这些天,她伸出推手,母子一步步的脱轨点滴,至昨晚,尤向狂乱巅峰。 母子边缘yin乱状如性交,他sao话连篇,喊她“saomama”、“yin荡mama”、“sao逼多水mama”、“大奶子saomama”、“甜奶头mama”、“甜阴蒂mama”、“真想cao晕cao哭mama……” 他边cao她腿根,边指cao她,手指在她湿漉漉yindao“卟嗤卟嗤”进出、摸索xue壁说这里面真sao,此时她两边大腿根还隐隐灼疼,各有一道通红磨痕;yindao里仍恍惚他手指摸挲进出快感…… 和着“报复”论调,在他看她的悲伤、频频看向路边奔驰大G视线里: 昨晚他狂乱后的失眠和一动不动发呆的背影、昨晚她渴欲的模样、挺腰迎合的yin媚态、这些天她一步步的推手、她娇情又荒唐坐他腿上吃火锅、在便利店办公室拆穿他为赵小芹出头爱情边界模糊—— 所有关于他们的这些、那些,在这一刻,显得像个笑话; 她看他,他再次瞟向那辆充斥越野彪悍、金钱像征的大G, 这些年,风风雨雨,她身边,都有他在。他坐门槛等她,小细腿朝收工的她跑来,扑进她怀里,他给回家的她揉肩膀,他说mama,长大了我保护你赚钱给你花一辈子陪你,月圆月缺晴雨霁雪,小家灯火里相依…… 这一刻,她不要了。 那个接连的口子打开,他和他们挨了边,他不再会是她的孙英彬。 “孙英彬,你走吧……”她随他视线也瞟向路边的大G,然后再次望向路口,仿佛她的孙英彬不在跟前,在待客摩的间,背影渐行渐远。 她重复,“你走吧,孙英彬……”不必回来了。放下儿子或其它,她仍可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