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思引(四)
第一章 相思引(四)
见他呆呆地愣住,她又将话重复一遍: “cao我。” 她笃定钤会为露骨的引诱陷入疯狂,这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意外的是,疏离冷淡的面具又挂回他的脸上,仿佛先前的种种,不过是醉酒的幻觉。 他轻挠她的脑袋,柔声劝道:“已经过零点了,早点睡吧。明天拜年,可不许起不来。” 说着,他走到房门边,就要离去。 酒精将敏感的神经拉扯到极致,也放大她的偏执。既然耿直的做法被证明无效,她决定往他的痛点上踩。 他在关心什么,她就说什么。 “我有了喜欢的人。”她在他背后吼,一边揪紧了毛衣的领口。 水晶折映的灯光明晃晃的,空调房里的空气又干又热,闷得她喘不过气。 他驻足回望,笑意僵在脸上,就像优雅的狐狸面具破开裂口,“祝你……快乐?我说过,如果你三思以后觉得合适,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成不变的虚伪彻底将少女刺伤了。她冲到他面前,大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从小到大,你对我的期待无非是活着就行,真的关心过我吗?说教的时候是爹,需要负责的时候,就没你这个人。这就是你想教给我的吗?” “那我该怎么做?你说。让你每天来请安,汇报在学校里的事?辅导各科作业,鞭策你力争上游?” 就在这时,他也忽然怒起来,“到底是谁,无论说什么都爱搭不理,多说两句就甩脸子?这些年太惯着你了,是吧?” “伪君子,你都对着我硬了,还装什么道貌岸然?” 他的嘴却比几把更硬,“那只是一个器官。你给它生理的刺激,就是会有反应,不代表我想——” “你少来。”她忍无可忍地插话打断。 在她想好反驳的话以前,他重新抢回话:“你要吵这个,那说下去没完了。我对你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没兴趣。” 这话无疑令她失落,但不知怎的,如释重负的轻松却占了上风。他在极力告诉她,luanlun对于她们来说,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哪怕她在逐渐长大,她们的关系将变成孤男寡女的同居,一旦没有拉好警备,就可能一时冲动,擦枪走火。 她松开他倚在墙边,若无其事问:“那你喜欢怎么样的?” 他的反应变得有趣起来,一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边却像脚底被粘着,还和话不投机的她扯不清,“你到底想问什么?” “一开始不是你想问我吗?”她故作天真地瞎搅和。 “你想说什么?”他又漫不经心把球踢回来。 话聊到最后的死胡同。 少女的脑筋终于转过弯来,他对她没兴趣,也意味着自己是他心目中永远的小屁孩,怎么都矮了一头。 她望向他,发现他的眼底也藏着类似的执拗,还在为方才的玩笑暗暗生气。 一如她想被看见,作为成熟的大人受到承认,他那不甘心的眼神,似乎也希望她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出气的沙袋、一架提款机、一枚哪里需要往哪塞的钉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有侵略性、可能伤害她的男人。 所以他还留在这。 问题没解决,今夜就不该没头没尾地结束。 趁他没留神,她脱掉身上的厚毛衣。 他反应过来也没有制止,她继续脱内衬、下身的短裙和袜裤,直到身上只剩不成套的两件内衣。 可幸现在是冬日,光是脱下里外三层的衣服,就留下许多喘息和后悔的余地。 苍白而漫长的沉默却放任她们在越轨的边际走远。 她稍作迟疑,反手伸向背扣。 “够了。” 他明明没在看她,却清楚知道她脱到哪一步,“钟杳,你喝多了,冷静一点。” “到底是谁不冷静?”她料定这装腔作势的伪人不敢碰自己,索性用几近赤裸的身子,将他死死逼入墙角,连撕带扯解了他的裤扣。 他再难掩饰狼狈的急喘。 眼看她就要伸手摸上高高顶起的性器,他才捉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 两人的气力过分悬殊。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纹丝不动。 少女这才切身体会到男人的危险。她自己将衣服脱了,非但构不成胁迫,甚至是彻头彻尾的白给。 她变得气急败坏,“钟绍钤,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对我没兴趣。” 他没有说,反而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再度倾身吻她。 不像此前回环的深吻,这回他吻得轻佻,极尽挑逗之能事。舌尖恰到好处地流连在唇齿之间,就像游鱼隐现于雨中的莲丛。她怎么都捉不到他,自己的防线却接连失守,直到所有的娇软都被尝遍。 被进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几乎想象得到,他也会这么秉性顽劣地插自己,磨得她欲罢不能,哭着求他。 羞意从耳根蔓延,像盛放的春花染红面颊,荡进潋滟的眼波。她没法像他那样入戏而专注,却是心猿意马的满肚子怪想。身体各处发烫又发麻,像是扎破无数洞的小船,眼看就要被喷出的水淹没。内裤早就湿透了。稍稍一改站姿,微凉的水渍就蹭上蚌rou,里面也酸酸的。 他还全未知晓自己勾起的罪孽,趁着换气的关口,不经意地轻吟,听得她浑身一颤。 狂乱的心彻底被勾走。他缓缓撑起过长的睫羽,将手从头顶溜下,挑过下巴,心满意足敲她脑壳,“小屁孩。” 她终于慢半拍地发觉,自己又被戏弄了。直觉却说,他嘴里的话更不可信。 “你……不否认了吗?”她掩着被吻太多的嘴,不由自主退开两步,又蜷起身子,躲避他的目光。 他答非所问:“我要去睡觉了。” 少女得寸进尺撞进他怀里,不安分地在腰间摸索,也为他解衣,一边用哀求的语调撒娇:“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他甚至不想cao我。” “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伴侣在一起,也可以做很多别的事,只想着zuoai才奇怪。” 她觉得最后一句是拐着弯骂自己,又忍不住给他火上浇油,“你也要一样对我吗,爸爸?” 今夜她们一定得疯一个,要么两个都疯。 他意识到是自己对她存了自作动情的误解,不知所措僵住。 让她动心的人不是自己,当然也不该是。 少女的清狂执拗,是太过心碎的印记,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能说通了。 但在这一刻,她失控地泪流不止。 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亲口道出不被他喜欢的事实,还不得不虚与委蛇地博弈,原来是如此辛酸。 就是这一哭,真将他彻底骗了过去。 或许在他的观念里,父亲永远是大人,而她是小孩。无论内心被她伤得多深,他都不该任性流露,而该做安慰她的那一个。 他还强颜欢笑着,轻轻勾去眼角的泪花,压抑语声问:“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她编造不出,就算闭上眼,心中也只浮现出他的模样,只好模棱两可地敷衍,不禁露出不合时宜的浅笑,“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仿佛只有这样,才显示出自己多聪明。” 他不知怎的就变笨了,这都没发现说的是自己,依然故作无谓道,“小孩子都是这样吧。” “是老男人。”她揉着眼睛纠正道,擦干眼泪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他因震惊而憋红的双眼,像小兔子一样。 她几乎听见,他的心破出再难掩饰的裂隙。 现在早就不是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时代。少女对朝夕相处、兴味相投的同龄人动心也不奇怪。然而,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男人竟会走进她的心,他无法接受。 少女从他那深邃忧郁的眼底,瞧见前所未有的风景。 一段复杂又婉转的情思,不像是纯然亲情,却也不会是爱情—— 第一眼是懊悔自责,他觉得这一切发生,错在自己没保护好她。是他不够留意她身边的危险人物,也早该关怀她过分寂寞的心。 在此之后,是燃势正好的嫉妒。他恨她对近水楼台的自己视若无睹。他风流半生,桃花无数,偏偏是唯一的女儿被别人骗走。这对他来说,就像内心深处埋藏的噩梦。 她又一次在那看不懂的眼神里陷进去。 他比她更快有所反应。 天旋地转,就像一片急雨的云倾压下来,他将她推倒在床。 “是谁?”他不依不饶问。 娇小的身躯笼在阴影之下,无处可逃。 眼前的他变得无比陌生,连斯文的眼镜都没法掩饰底下满溢而出的嫉妒与失态。他想得太多,能做的却太少。撑床的手一再绷紧,却终于无可奈何地松开。 长睫惊颤。她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脸,不禁屏住呼吸,犹不死心地试探更多,“你不该用这种态度问我。再说,我喜欢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知,他将她的话误解成更极端的意思,愈发歇斯底里,“你觉得你翅膀硬了,可以离开我了?你还这么小,就处心积虑来勾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气得将自己也骂进去,她一时没忍住笑,“我当然知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一边说着,她蠢蠢欲动地勾出脚,撩乱他的上衣,徘徊于紧致的腰线。 这副样子落在他眼里,只能是没轻没重的嬉皮笑脸。他愤然折起她的腿,不顾一切地咆哮:“为什么要跟别人走?” 她移开眼,厌倦地打了个哈欠。 “我养你到那么大,不是要你去取悦别的男人。” “哦。不能是别的男人,只能是你?” 光顾着吵架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发觉,暧昧的姿势早已将私密处的光景敞露无余,裤底从内而外濡得湿透,像尿过一样。和十四岁时相同尺码的内裤已经太小了,方才几番拉扯,早已扭得不堪蔽体。后半片拢成条状,夹在屁股缝里,前半随她摆动身体逃去一侧,若隐若现,露着粉rou湿淋淋的一角。 当他的眼光终于瞟下去,她意识到不对,伸手去挡,又趁他略松手劲,从他手底逃开。 有火不敢发,想做又不痛快,他这温吞的性子实在弄得她扫兴。她占了床角,一脚将他踢走,“无趣的老男人。滚开,我不陪你玩了。” 他仍半跪在床上,爬回来牵过她的手,轻吻指尖,“你到底明不明白?要是真的有爱,不会满脑子只有那档子事。我爱你,也请你爱惜自己。” 一边巧言令色,一边却拐弯抹角骂她没有心,臭男人就是这副德行。她故意旁若无人地脱下胸罩,跳下床,翻找自己的睡衣,同样刻薄地回击他:“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又不是因为爱什么的,才想跟你做。” 睡衣还捏在手里,他却用手掌横拢了她的后腰,强硬按倒。 “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事先说好,我不会温柔地做,只会像cao母狗那样,毫不怜惜地猛干。你随随便便就说那种下流的话,我也会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就cao你,在镜子前面,阳台上,让你做我的性奴。” 太过突然又无从抵抗的反制,吓得她说不出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揪住她盘起的发辫,迫使她扬起头听自己说话。继而,他扒掉她的内裤,将她剥得一丝不挂,俯首吻入覆雪山脉般的脊沟。 “小贱人,不喜欢我,还湿得一塌糊涂。” 一时间,情绪不知是喜是惧,后悔也已经太晚。她没想到温吞都是加的,他在床上认真起来,甚至比平时更凶。就算是她,他唯一的女儿、血亲骨rou,也不能例外。 他的下流话越来越过分,“屁股倒是抬起来。刚才不是很能sao?” “我不要。” “还敢顶嘴?” 话还说着,就是啪的一巴掌狠狠扇过两瓣屁股,扇得她浑身哆嗦。 “我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你,今天是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说话,他换了不同的方向,又是更重的一掌。 他阴恻恻地笑,“这种时候倒硬骨头了?我倒要看看,等下被cao了还能硬多久。高潮了都不叫一声吗?还是你敢在跟我做的时候想别的人,叫别人的名字?” 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拔断。她如愿以偿将他逼疯,让他变得想cao自己,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非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爱。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明晃晃的灯光,冲撞着窗外幽黑的天色,让她生出一种颠倒的感觉。 惩罚还没结束。他跨在她身上,双手并用地肆意鞭挞。 白嫩的臀rou被打得噼啪作响,渐次铺满yin靡诱人的绯红,宛似雪中红梅,也像是松软的面团,在他纤长的掌中,弹成各种形状。鞭炮般的暴烈之中,偏夹杂着一点 他想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知道,她自己才是任人摆弄的玩物。他想cao她或不,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改写食物链?不可能。 再故意激怒他,已经显得不明智。 “爸爸,我知错了。”她毫无感情地敷衍道。再怎么样,她都没法忍辱含垢讨好他。 “错哪了?” 疑心极重的男人果然一眼看穿生硬的演技,她脑子一疼,叛逆的小尾巴又躁动起来,故意往他痛处捅玻璃渣,“不该喜欢上别的男人。” 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天真无邪的恶戏会在无心之中伤他多深。他又灌了自己半杯酒,如纸一般的淡影,终于如玉山倾倒一般,坠在她的身侧。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他冷淡道,“今夜的事就忘了吧。” 他的语声轻柔,却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钤并非刻板印象里大男子主义的古板家长,从人生大事到琐碎礼节,都要彰显自己的控制。然而,他也从未忘记,自己才是代表这个家的主人。他想裁断这荒唐的开端,无须她的同意。 她仗着还未褪去的酒意,最后一次吻他,“你还不明白吗?就这样从房间里离开,我只会变得讨厌你。” 他揉着发痛的眉心,露出雨过天晴的笑颜,“你真觉得我看不出来?” 什么? 他竟然早就清楚自己有意在骗,装作不知,就看着她演? 她尴尬得脚趾抠出一厅三室。 故意说喜欢别人来气他,怎么看都蠢得要死。简直是被笑话一辈子的把柄。 不意他却道:“如果我与你做了,你会觉得,就算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也不是多出格的事?我不会让你如愿。” 就像心上被轻飘飘地划过一刀,痛楚和涩意却弥漫得到处都是。她望见他眼眶泛红、泪痕半干,几乎共情到他心里的难过。 难道要现在告诉他,这是个玩笑?为时已晚了。更何况,她会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为了不承担败露的恶果,她的眼前只有一条路——继续瞒下去。 她用鼻子呼出一口气,撒娇道:“都这样了,好歹让我玩一次。你都那么欺负我了。” “我不要。”他毫不犹豫拒绝。 少女苦着脸瞪他,眼里又扑簌簌地垂泪。 他这才大事不好地抱她起身,轻拍上背,用太过幼稚的老调安慰:“好了,杳杳不哭,再哭就变小花猫,要被大狼狗吃掉了。” 她不满意地敲床板,“你也这么哄你的情人们吗?” 他无言以对,却埋首在她溜圆的肩头,伸出那蛇信一般的舌头,来回往复地试探敏感之处,直到她被唇齿含得酥化,反手攀上墙面,又像打翻了水坛那样,踢开双腿,弓起身子贴向他。 “不要,痒死了。” 他没有因她太过强硬的祈求停下,更将手探向湿透的xue心,绕着她的耳朵蛊惑道:“闭上眼,把我当成你心里的那个人吧。” 只是一句话,xue里的水又汩汩地吐出来,淌在他的指间。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变得如此敏感。明明自己弄的时候,大半天挤不出一滴都是常事。 看他为自己露出狼狈破碎的模样,意外有种病态而诱人的美。 他在收着牙吮她的时候,又是几分不甘,几分隐忍? 她很清楚,他所谓的“没有兴趣”一定是假。言语永远是最jian诈的骗局。 额上的汗珠溜进眼中,后脑的发结一再磨过床板的雕花,最后不堪重负地散落。她将侧脸埋进他纯白色的毛衣,就像埋进松枝上的积雪,又神志恍惚伸出手,搭上他的后背。 “绍……绍钤……” 他小心翼翼地不出声,手指却抵着流满蜜水的xiaoxue插进来。 她愕然睁开眼,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尾巴,捉住了。”老狐狸将桃花眼眯得狭长,拇指碾按着花核,将手轻盈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