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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之棋忍着剧痛,跌跌撞撞扶着墙来地下药店买药。这个‘药店’在人防商场的最角落,平时伪装成成人用品店,情趣玩具真正所掩盖的是货架深处那些非处方药。要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都需要灰色地带的药物救急。 被追到无人的死胡同里,如果不是运气好,怎么会恰好被有急救技能的人碰见,而且还是一个会阻断后室污染的急救医生,冷静处理好伤势后竟一言不发的走掉了。如此奇迹般地条件叠加,居然让敖之棋捡回一条命。他拨开面前印着色情影星海报的帘子,熟悉的找到特殊货架,开始输入取货秘密。 “嘬嘬。”吸食棒棒糖的声音。敖之棋迅速的侧身摆好防御姿态,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很面生,染着一头张扬的粉发,应该不是干脏活这一行的。敖之棋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这里刚刚站的是来追杀自己的人,恐怕早就死了一万次了。果然是因为伤的太重,精神也早已经濒临崩溃,根本无法和平时的洞察力相比。 啪嗒一声,药品掉落出来。敖之棋艰难的俯身去捡。背后的女孩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就非要赚这份富贵吗?你只有这几十年的时间能花,却把整个灵魂都卖出去了。啧啧啧。”女孩靠在货架上,用一种很挑逗的方式在舔棒棒糖。 敖之棋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只是拆开一次性针筒,开始注射。 “都快死了还不肯回头吗?”女孩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稚嫩的脸上挂着一副天真好奇的笑容。但敖之棋总觉的这女孩给人感觉和她外表十分违和。 “又不是我想。娘胎里带的。”打完紧急止痛,敖之棋终于长舒一口气。将包装连同注射器一起扔进特殊垃圾桶,换了个货架继续买药。女孩突然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一只手。 这是在干什么?敖之棋盯了对方一会,发现女孩年龄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小。涣珠市已经到了需要10岁出头的小女孩做这种地下贸易的程度了吗?他有些震惊。 “确实是。”女孩神色凝重,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能有的表情。 “什么确实是?” “如果你真心想摆脱这种家族契约束缚的话,可以来找我。但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断离的过程可能比签订的时候还要……难以接受。不过既然你的手已经脏了,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哦。”女孩将棒棒糖咬碎,从棒球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黏在糖棍上塞给敖之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哈?敖之棋拿上买的药,向外面快走几步。但是午夜的人防商场里空无一人。刚刚的粉发女孩就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很彻底。只有手中的那张纸条能证明这不是痛苦所产生的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顾晗。qchat:……” “心情这么好?”clyde走过来捏了一把敖之棋的肩膀。后者正对着一杯酒傻呵呵的乐。 “啊,没有啊。”敖之棋心花怒放的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有人来了,他有些尴尬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Clyde坐到他对面。偌大的酒吧只有他们两个人,悠扬的播放着上世界风格的爵士乐曲。 “是因为那个小护士吧。”clyde为对方续上酒。 “什么护士。是实习医生。”敖之棋有些不满的反驳。 “哦,那就还是因为这个事呗。”Clyde嬉皮笑脸,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个认识多年好友的脾气了。 “只给你看一眼。”敖之棋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推给Clyde。 “……有点像美薰。不,不是有点。完全双胞胎吧。”Clyde左右滑了好几张,敖之棋发现后一把抢过手机。“谁让你看别的了?” “哎哟,只许你偷拍不许我偷看是吧。”Clyde撇撇嘴。自己这个朋友对爱情可以说是异常的专一忠贞,直白点就是执着的变态,有时候的一些表现方式也不太合乎常理,比如说跟踪,偷拍打印照片,还撬锁进人家屋子收集私人用品。即使是确定关系后,也依然改不掉这种变态的习惯。好在他的这些种种行为,都不会实质性的干预到对方生活,而且能让他有这种行为的,说实话目前也只有一位,还是谈了八年的女友。不过如果算上眼前这个的话,就有第二个了。 “真的跟美薰没关系?太像了这也。”Clyde话里有话。他很担心敖之棋的偏执症又犯了,只是单纯找了一个和前女友长得像的女生幻想成救自己的那个人。 敖之棋的偏执情结大概率遗传自他的母亲,当初为了逼敖之棋的父亲敖善娶她,可以说是能用的不能用的办法都试了。先是割腕跳楼以死相逼,后来吓得敖善跑去最边远的镇上躲着,结果半夜抬头就发现她坐在自己床头幽幽的笑。只好又回家,说家里逼着相亲,结果对方又各种威胁恐吓所有接近敖善的人。最后把敖善逼得也快要疯了才娶的她。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婚后家庭异常幸福,不和自己那个拈花惹柳的胞弟一样,敖善满眼全是自己老婆,甚至舍不得让她生二胎,最后就养了这么个独子。 敖之棋很小就表现出了家族遗传的精神病症状。开始是没有生命的玩具,后来变成花花草草,小猫小狗。凡是他认定自己拥有的,别人连靠近一下都会被他强烈的反击。某次家庭聚会上,还没上幼儿园的敖薇看上了他手里的玩具,吵着闹着要,敖栋心想一个玩具能有什么事,就硬生生从敖之棋手里拽过来送给了女儿。结果敖之棋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差点把敖薇从十八层楼的露台上扔下去。敖栋一家像疯了一样要打他,小孩子无邪的口中只是反复喊着,“她敢抢我的东西,她就该死。” 敖之棋这种对特定事物极度偏执的症状随年纪增长,目标终于还是变成了活人。只能说还好他喜欢上的那个女孩也喜欢他,一直以来就这样平稳的恋爱着。女孩甚至不知道对方背地里都在干什么。从15岁到23岁,Clyde都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当伴郎穿什么的时候,敖之棋简短的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分手了。 “没有任何关系,提那个干什么。”听到前女友的名字,敖之棋一脸冷漠。Clyde看了这个反应多少放下心来,至少说明他对美薰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但她在双石医院那实习。”敖之棋把玩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下波光粼粼。双石医院算是涣珠市业内臭名昭著的一家私立医院了,里面的医生确实医术精湛,但其他的产业链也不少。 “……也算很般配了。”Clyde不知道说什么好。敖之棋分手那一年,从祈平市搬来涣珠市住。Clyde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敖之棋最终还是当了家族的清道夫。那双曾为前女友珍惜多年的手还是脏了,最终也没能保持住普通人的生活,变成和自己一样半只脚踏进后世界的异类。 “差不多到点了。我要去赶地铁。”敖之棋披上外套,对着Clyde挥挥手向门口走去。后者只是目送着他远去,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上不同归宿的路,只剩下自己还始终徘徊在原地。Clyde同那个摆在吧台上的空酒杯碰杯,说了声cheers。 “为什么非要选这里?很偏诶。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庙。”顾晗叼着根pocky,双手插在棉服兜里。黑色的短发塞在围巾中,看起来倒是很乖巧。 “jiejie,你又不用走路,挑什么?”敖之棋已经清楚这个小女孩实际上比自己妈还大几岁,说话语气自然也就变了。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油纸包裹的东西,很谨慎的递给对方。 “这样就行了吧。以后,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敖之棋对顾晗说着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目光在看远处,冬末初春的树林里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唯有梢上挂的红签颜色鲜艳的刺目。 “嗯。没错。恭喜恢复自由身!下次你全家原地爆炸不带你哦!”顾晗嘴里没几句正经话,她像小松鼠一样咔擦咔擦啃掉嘴里那根pocky,然后冷不丁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礼花筒,对着敖之棋开喷。带有劣质香精味的荧光彩带在他面前纷纷扬扬的落下,敖之棋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哎哟。这可不像你。”顾晗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根pocky叼在嘴中,带有一些怀疑的目光盯着敖之棋看。“走吧,我今天没事,还能捎你一程。一秒到站哦。” “不用了。我要再呆会儿。”敖之棋止住笑,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变成这样。或许是这个自由来的太没实感。一想到过去的全部痛苦和那些不得不做的肮脏勾当,竟然全部突然从肩膀上消失了。人生就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很不真实,同时,也很荒谬。 “有什么好呆的。这个鸣潮寺根本就没有啥超自然力量啊。他就是偷偷往撞钟里放了个扩音器而已。”顾晗很无语的向外走了两步,恰好看见一个穿着志愿者装束的女生抱着香灰桶走过来,她的眼睛一转,瞬间明白过来。 “哦~年轻人真好。那我不打扰咯。”顾晗小跑几步消失在拐角。 女生倒完垃圾,换好衣服,一边解耳机线一边向外走。忽然,她的注意力被什么吸引住,弯腰伸手去捡东西。 “咔嚓” 敖之棋选好位置,小心翼翼的将相片钉到墙上。弯腰捡东西的晁郁、等车的晁郁、散步的晁郁、睡觉的晁郁……巨大一面墙上贴满了晁郁的各种照片。 敖之棋缓缓坐到房间正中的摇椅上,用手拨开一旁的唱针,涅槃乐队嘶吼的歌声从黑胶唱片上炸开。他终于放松下肩膀,沉浸在其中欣赏着自己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