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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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餐期间周自横都没有回来,薛婉便撤了一桌子菜,做了养胃的饮品等他。 她这两天都在看新闻,财政部部长助理齐桓非法套利一案是焦点话题,两个主持人你来我往交锋不断,薛婉却有些心不在焉。电视下方的滚动新闻一会播报本地凶杀案死者身份被证实为性工作者一会播报国际流血冲突,她都没心情看。 她今天下午通过了检验中心的面试,周自横这两天心情不好,她便又开始犹豫是否要去。 薛婉翻出文献坐在餐桌边看,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 周自横回家的时候眼中有血丝,脸上长出了短短的胡茬,昨天才换的西装一团乱,他一面往餐桌上放下一只黑色的礼盒一面往卫生间走:“晚上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去。” 薛婉揭开礼盒的盖子,里头是一件金色的华丽晚礼服。她皮肤白皙,长相美艳,很适合这类隆重的裙子。 她用珠宝首饰彰显富贵,周自横用她彰显身份。 门口却还有脚步声,薛婉站起来往玄关走。玄关口站着个圆脸大眼睛的矮个子女人,化了妆,挎着一个大大蓝色的化妆包,她微微向薛婉鞠了个躬:“你好,是周夫人吗?老板请我来给您化妆。” 薛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常见外人,没准备好,有点不习惯。终于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请进。”大概是很重要的酒会,周自横之前从未给她备过化妆师。 小个子化妆师对着礼服和周自横的家连连惊呼,一个劲儿夸薛婉漂亮身材好,薛婉挤出笑容应付她。 曾几何时,她是很讨厌被别人随意品评外形的,多的是人一边夸她好看一边暗地里瞧不起她。现在,当她自己也开始看不起自己的时候,旁人的羡慕却又好像是发自肺腑了。 周自横洗完澡举着两件外套进化妆间叫她老婆让她选择时,化妆师红着脸小声说:“你们好配。” 薛婉匆匆低下头,她心中先是生出一点可鄙的羞耻,然后她为自己的羞耻感到恶心,眼睛便有些红。 梳完发化完妆,她温言把化妆师劝出去,自己拿了礼服去换。周自横却在这时走进来,说:“待会儿你要陪个人。” 薛婉一时间愣住了,周自横抬手解了薛婉浴袍的带子,露出只穿内衣的细腻身体,而他衣冠楚楚:“乖,别多想,照我说的做,”他把衣服递给薛婉,薛婉顾不得什么了,她抬手拉住他的手腕:“你……” 周自横提醒她:“我的衬衣。”是怕薛婉弄乱已经穿好的衣服。 薛婉放开手一瞬,然后两只手都握了上去:“别……”她的声音是哑的:“我不会……” 周自横有yin妻癖的朋友,他在婚后不久开玩笑般提过带薛婉去看看,当时薛婉拒绝了。 这混蛋居然笑了,他本想俯身亲吻薛婉,但她嘴上涂了鲜红的口红,周自横便只是揉了揉她的后颈,很亲昵的样子:“想什么呢!小姜还在外面呢,你快些。” 他风度翩翩转过身,依在墙边等薛婉穿好衣服,上前帮她拉了吊带鱼尾裙背后的拉链。 房中有暖气,其实不冷,但周自横接近时薛婉打了个冷颤。 晚礼服通过限制行动让她显得风姿绰约,前襟细细裹着饱满的胸部,后面又露出半个背部,她戴了那套钻石的首饰,换了一双同是金色的高跟鞋,亦步亦趋跟在周自横身后上了宾利。 周自横上了车依然在处理公司的事,薛婉坐他身边,她心跳得很快,身上出汗,左手神经质地摩挲着手提包,只觉得度日如年。周自横说得似是而非,她若直截了当地反对,倒像是自己在无理由地责难一个忙于工作的男人。 况且,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周自横真就那么糟糕。 到了酒店,周自横下车为薛婉拉开车门,薛婉抬头仰望她的丈夫,他双眸低垂,嘴角噙笑,镁光灯拍摄他,而他眼中只有她。但薛婉分明知道那是一只孔雀在向同类开屏,她动作笨拙地挪出车外,挽住周自横的手臂,成为他繁艳羽毛中最耀眼那支。 他们并肩走进薛婉好久不曾踏足的场合,似乎是知道她紧张,周自横抬手握在薛婉挽着他的手上。 夫妻二人郎才女貌,很是显眼。两支香槟打底,周自横带着薛婉走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前寒暄,看到薛婉的瞬间,对方浑浊的眼珠亮起光来,他殷勤抬手,吻了薛婉的手套:“好久不见,周夫人。” 薛婉先是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不适。接着便有些恍然,她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但周自横搂着她的腰,把唇递向她耳边:“州联邦银行的行长,你在帝国大厦见过的。” 薛婉匆匆转头看他一眼,浮光掠影的水纹在琥珀瞳孔中拣尽情画,帝国大厦是她遇见周自横的地方。 周自横却放开了支撑她的手,让薛婉坐到了行长身边。他自己离开去和其它人谈事。 晚宴开始时,周自横与一个男人一同落座在薛婉对面,他带着警告的意味看薛婉一眼。彼时行长将手放到了薛婉膝盖上往上摸,薛婉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她僵坐数秒,还是陪着笑推开了行长的手,那无耻的男人反手捏了薛婉的手指。 两旁的宾客自然都看到了,却与他人言笑晏晏,装得一概不知。 薛婉把手抽回来时那那人用肥胖的腿蹭了蹭薛婉的腿,她头皮发麻,几乎想把叉子戳到对方手上,不管不顾。但周自横坐在她对面,与她对视时露出一个笑来。 薛婉匆匆低头,有那么一秒,她想要离席,离开这群裹着华服、皮囊、油脂、筋膜的蠕动肠胃,也不再理会周自横。 下一秒周自横举杯祝酒,她跟着又喝,稍稍有些醉意。等行长又将肥胖手指伸来,薛婉借着醉意将红酒泼满他半身,冷冷说抱歉。 然而,周自横匆匆走过来替她赔罪,他按着薛婉脖颈逼她低头道歉,又将一张房卡暧昧塞给对方。行长从上到下看了薛婉,收了笑,打量周自横一眼眼神,拿着房卡走了。 薛婉只觉得自己又可笑又绝望,她垂下头,匆匆往外走。 而周自横揽着她的腰随着她走,将嘴附在她耳边:“宝贝儿,帮我个忙。” 她仍不说话,眼泪却从眼眶中掉出来。周自横的声音又轻又蛊人:“那老东西刚才占我老婆便宜,老婆帮我报复他,好不好?” 薛婉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他,通红的眼睛里带着茫然。周自横抬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他放开薛婉,拉着她的手抚摸她左胸的钻石胸针,周自横垂头专注地看她,露出一个恶劣却好看的笑来:“这上面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房间里的有安眠药和别的东西,老婆去帮我拍点老东西的裸照,我们敲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