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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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兴远派掌门,叫凌荷。那颗雪珠是兴远派的圣物之一。”凌荷轻轻擦拭着那血痕的周边,那雪玉般的肌肤慢慢显露出来,饶是女人,都有点艳羡。 “有所耳闻。” “本来以为这次封鬼轻而易举。”她笑了下,“当然,那也是因为有你和陆愿白在。可惜出了点差错。” 叶清楣静默了一会,“对不起。” “我没怪你,你做得很好了。我知道本来已经要成功了,但是……” “咚咚咚——” 卫凛把水盆递过去,“诺。” 他接过新换的血水,内心不适,朝里瞥了一眼,脑子又轰地炸开了。 “再去换水。” 他低头走开,步子有点匆忙。 “但是,我觉得你的师妹,是你的师妹吧,好像有点问题。” 叶清楣微微一顿,“此话怎讲?” 是夜深,月上半梢,屋外一片寂静,柔光落在窗前少年俊美的脸庞上。 他坐得笔直,手里攥着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认真写着。 上,下,上,下,上,下…… 卫凛浅浅地呼吸着,却越来越觉得那个“上”字慢慢变成了叶清楣的模样。 她端坐着,面容冷而恬静,宛如圣女,但乌发凌乱,青衣半褪,露出美玉般的背与骨,上面一道碍眼的狰狞血痕。 她微微倾头,额上有细汗,唇色近无,耳环落在细肩上,应该是很疼的,可是她一声不吭,垂眸等待。 那头乌发与玉背,那双无波无澜的浅瞳,那张轻抿的唇,以及那道伤,不断地在他眼前起伏着。 卫凛“哐”地猛站起来,笔染黑了一大片,他低头又看那纸上不知不觉写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叶”字。 卫凛一把攥住它们,扔出窗外。 为什么要一直想着她,自己是有病吗?难道叶清楣给他下盅了? 他按了按xue,却什么毒也没测到。 卫凛有点恼怒地折断了笔,灭了灯。 化池林中。 食火兽化为人形大口喘息着,他吐出口中的雪珠,“呕……” “可恶的贱人,等我再炼百年回来定让你生不如死。”他忿忿地低吼着。 “呃!!”食火兽一声闷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燃着绿光的剑。 那柄剑穿过极粗的树干将他与树钉死在一起,剧痛霎那间传遍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食火兽颤巍着掌间燃起火焰想要反击,却只够照亮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身影。 “你…你是谁……” 这黑色身影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那长长帽沿下只露出半截瘦削的下颌。 他竟还握着一把发着绿光的剑,他的黑靴踩在食火兽的膝盖上,将剑轻轻抵在食火兽左肩。 “你到底是谁!”那剑慢慢刺入食火兽的rou里,他厉声嘶叫着,怒中夹惧。 黑衣人不回答,转动着剑柄,似乎享受着剑搅动rou发出的声音以及眼前人的痛不欲生的尖叫。 他微微使力,自左肩至右腰对角缓缓地割了一道极长极深的绿痕,又迅速刺入那颗跳动的火之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绿剑熄灭了光芒,食火兽的火也蓦地燃尽了,林中只是出现一霎那的光芒,然后恢复了寂静。 “天哪!”“天哪!”“天!哪!” 客栈前挤满了人。 “听说旷循派叶二姑娘昨天刚被伤,今天那怪物就被捉了。” “是哪个侠客啊,一夜除患…” “我想,大概是叶二姑娘的藏匿的追求者吧,气不过她被伤了,深夜前往,一刀斩杀,你们看这剑痕,太恐怖了……” 侠客…叶清楣俯视着食火兽的尸体。 卫凛懒洋洋地趴着写字。 “沈师兄呢?” “他带着那个女的早早回去了。” 叶清楣抽出他的纸,“加练一个时辰。” “…” “阁主!阁主!叶姑娘回来了!” 庄妩放下手中葡萄,攸地站起来,“什么!” “听说伤得十分重。是沈少主亲自带回来的。” “伤得极重?!”庄妩嘴角一下子翘起来,“要死了沒?” “那边说只吊着半口气了。” 庄妩听得喜出望外,“走,带着一点小药,随本阁主去好好探望探望她。” “走这么久,你是想要买什么?”卫凛终于忍不住开口。 叶清楣神色有点奇怪,“月沉给的纸丢了。” “?什么纸。” “可能在炼鬼山时弄丢了。” “什么纸。” “年货清单。”她抬抬下巴,随即转身好像在挑拣什么。 卫凛无言看她带点局促的身影,“我来买。” “嗯,少买点。” 他走在前面,步伐很快,她紧紧跟着,看着他挑了灯笼,红烛,糕点,窗花……叶清楣心里默默记着。 卫凛挑拣着酒,最终拎了瓶海棠酿,又从柜里顺了几颗灶糖,叶清楣在他身后将铜币轻轻放在柜子上。 “好了。”卫凛掂了掂手里一大包东西,“回去吧。” 走了几步,叶清楣转身见他站在原地一脸凝重,略有不解,“怎么了?” “我有东西丢了,去找一下。” 卫凛站在一堆首饰前和老板大眼瞪小眼,“小伙子,你到底买不买啊,我这个玉可不是普通的玉,你看它这颜色,润不润,美不美,真真的养人,任谁带都好看的!” 他摩挲着那玉钗上的蝴蝶,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铜币塞了过去,顺便勾过一条青色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