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补）

    卢鹤熙送董珊珊和张芃回宿舍，顺带提醒董珊珊：“明天上午陈教授的课别迟到了。”

    董珊珊在脑子里对照了下金融专业的课表，不好意思道：“明天上午我们专业也有课。”

    卢鹤熙了然：“那中午一起吃饭？我把笔记给你。”

    董珊珊说好。

    卢鹤熙走了，张芃和董珊珊一起上楼，中途用手肘怼了怼她：“你们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董珊珊失笑：“不知道卢鹤熙是怎么想得，至少我不喜欢她，不建议你磕我俩cp，太尴尬了。”

    张芃皱着脸，“啊”了一声：“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当然不会有机会啊，未来至少十年，她都不属于她自己，她身上有八亿的巨大负累和枷锁，不会有时间和心思在谈恋爱上，她还没有资格呢。

    虽然这么想会活得很拘谨，但是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摇了摇头，对张芃说：“没有。”

    —

    辩论赛决赛在3月，留下来的只有两只队伍了，需要在今天决出冠军队。

    礼堂坐无虚席，董珊珊在第三排正中间，卢鹤熙的队伍进了决赛，刘瑞雅也来了。

    她带了些糖果要分给她：“这是水果口味的软糖，有点酸，你尝尝看，很好吃。”

    董珊珊自然地拒绝：“我最近牙齿不好，可能要长智齿了。”她把糖推回去，“谢谢。”她甚至没叫她名字。

    刘瑞雅没在意：“那好吧。”收回了糖果，转而和她聊起卢鹤熙的状态，“鹤熙看起来很Relax，我觉得他一定能赢。”她眼眸晶亮，这种场合没在心里计较卢鹤熙喜欢董珊珊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面对情敌也大方得体。

    她觉得董珊珊也应该这样，虽然她们可能是对手，却也可以是朋友的，她喜欢有“实力”的朋友，越多越好。

    董珊珊的目光在大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等把辩题读过一遍后才和她搭话：“嗯，我也希望他可以赢。”

    她的反应慢半拍，刘瑞雅之前就见识过了。她笑了笑，坐直身体，不再有兴致和董珊珊聊天了。

    今天的辩题是：当今世界合作高于竞争还是竞争高于合作？

    卢鹤熙持反方：竞争高于合作。

    反方需要把观众的视角拉到世界层面，才好打，否则就容易让正方占优势。

    卢鹤熙是四辩，在自由辩论时沉稳又不乏攻击性，漏洞抓得准反应又快，在结辩时成链式回溯己方观点，对正方立论的核心进行最后地推驳。

    整个过程他始终保持专业且锐利的姿态，让人难以突破防守的同时又被气势所威慑。

    和平时平易近人的形象相差很大。

    他带得队伍不仅赢了，自己还获得了最佳辩手的称号。

    也直到评委把这个称号颁给他的这一刻，他才松懈了绷得过于冷硬的表情，露出一起丝笑意，恢复了往日温润的样子，冲老师和台下的人鞠躬。

    不管是比赛时还是比赛后，锋利和柔和的卢鹤熙都是吸引人的。

    董珊珊冲他轻轻鼓掌，刘瑞雅不仅鼓掌还冲他竖了大拇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

    观众陆续退场，他走过来和他们聊了几句，队伍里的人和董珊珊也认识，邀请她去庆功宴。

    虽然不怎么认识刘瑞雅，但也客气地邀请了她。

    刘瑞雅当即就答应了，董珊珊犹豫再三，还是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便借口要回去做急着交的课题ppt。

    卢鹤熙看了她一眼，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强求。

    刘瑞雅则看向卢鹤熙，微皱着眉没说话。

    去饭店的路上，她和卢鹤熙一辆车，坐在位置上，毫不扭捏地直言道：“鹤熙，我觉得珊珊不喜欢你。”她深吸口气，足够坦然地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卢鹤熙愣了愣：“我…”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其实跟刘瑞雅并没有那么熟，收到表白有些惊讶。

    只好委婉道：“我觉得我好像还不怎么了解你。”

    刘瑞雅眼底浮出笑意：“没关系，我也喜欢跟你做朋友的。”她俏皮地冲他眨眼，“能跟鹤熙做朋友，我也绝对不吃亏。”

    她始终言笑晏晏，并不觉得跟喜欢的人直抒胸臆需要害羞。

    刚刚说要喜欢他的事是跟他分享的一个“朋友”间的秘密，不会让拒绝她的人尴尬和无所适从。

    卢鹤熙自己就是一个周到的人，自然能看穿这些不言而喻的聪明做法。比起那些被他拒绝后脸红难过的反应，这种相对成熟的对话也让他轻松许多。

    他简单点了个头，“嗯”了声。

    —

    董珊珊回去时，考虑再三，还是给蒋庄河打了个电话。

    她不常给他打电话，这会儿也八点了。蒋庄河心里奇怪了一下，很快接了起来。

    却听那边犹犹豫豫地和他说：“蒋先生，我最近认识了有一个叫Rhea的女生。”

    Rhea？

    “她有个中文名，叫刘瑞雅。”

    她跟刘瑞雅的交际圈现在严重地重合，如果卢鹤熙接纳她，那她们的交际只会更多。

    刘瑞雅？刘淑姀的宝贝女儿啊。

    蒋庄河的脑子里出现了两张脸，他冷漠看着近前的流光灯火和衣香鬓影，听不出丝毫情绪地冲话筒对面的人吐出两个字：“怎么？”

    董珊珊摇了摇头，哪怕是打电话也是乖的：“没怎么，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她很聪明，蒋庄河想。

    她肯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知道了。”他语气稍缓，“还有事吗？”

    他听到她轻轻松口气的声音，然后是有些轻快地回应：“没事了。”

    就像是鸿雁从千里之外奔回，只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让他能听到她嘹亮的叫声，仅此而已。

    蒋庄河这会儿才笑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彻底隐到安静的阴影里，靠着墙无所谓地透露道：“她母亲是蒋家最讨厌的人。”他缓缓地低声轻语，“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