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小鸟和老鸟

    董珊珊毕业了，在A市又待了1年，五年至今，大小项目到手的净利润总共是不到三亿。

    她还在努力。

    临近元旦，袁棋来蒋家找蒋庄河：“我跟楚容还以为珊珊一毕业就能喝到喜酒呢，结果我来你家10次，她有10次不在。”他一副为他cao碎了心的样子，“小鸟长大飞远了，你这老鸟是半点都不着急啊。”

    他搞不懂蒋庄河是怎么想得，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他劝他：“赶紧让珊珊回来吧，不然你直接孤独终老得了。”

    不是他不急，是小鸟有些倔。

    蒋庄河心里淡淡地想，眼眸微眯，视线飘远，落在远处绿意盎然的花房里。冷冬的庄园满目的白，只有那一角开着姹紫嫣红的春花，刺目、绚烂，花是董珊珊选得，但几乎都是他修得枝剪得叶。

    他将夹着的烟递到嘴边，深吸一大口，吐出时制造出能彻底模糊面容的浓厚白烟。

    静了半晌，舌尖轻顶，声音随着朦胧缓缓飘散：“我会让她回来的。”

    夜里，那些董珊珊经手的五年的所有项目资料和最新报表就都送到了他书房的桌面上。

    蒋庄河看到凌晨。

    －

    年末时，各大公司陆续向大股东们递送了各项报表，董珊珊的财务认证核对统计后，惊讶地发现有几家公司下半年的营收情况十分惊人，仅最近两个月就超过了前面几年营收总和的几倍。多次检查无误后，只觉得今年的年终奖也要跟着翻倍了。

    她喜滋滋将这个结果往办公室送。

    董珊珊快速翻看了所有的文件，却并没有如她预想地般露出兴奋的神色。

    年轻的老板沉默地拧眉，双手按压在一个个文件的封面上，良久没有说话。

    “老板，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赚钱了还不高兴啊？财务不是很理解。

    董珊珊扶额摇头，只让她先回去。

    她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开门出去。

    等人走了，董珊珊才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后很快又退了出来，盯着那几份营收猛增的报表好久，心中汹涌万千疑惑和巨大的震惊，想不通蒋庄河为什么要搞这么一番惊天的cao作。

    她再次点开手机，当即买了明天的票回去。

    －

    京翼又是雪天，庄园沉寂在一片雪色里，她进门后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就看到了一楼落地窗前背对她静立的高大身影。

    “蒋先生...”她启唇轻唤。

    蒋庄河穿着深灰色居家套装，转过头，含着笑：“我看到你的车了。”

    董珊珊和他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迎着他深邃的目光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蒋庄河冲她伸手：“离近点。”

    她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几步上前。

    他握着她的手背，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则贴着她：“感觉到了吗？我在变老。”

    董珊珊扶着他脸颊的那只手抗拒地蜷缩起来，挤出个笑：“怎么会？”

    蒋庄河直起身，把她的手抓下来：“我知道，以珊珊的本事，10年的时间一定能还清那些原本就可以不还的钱。”顿了顿，他话锋微转，“只是，人过了四十，突然就老得更快了，我担心真等到那天，就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证件上的合照也将是一个花容月貌、一个老态横生。”

    他叹息，露出几分从前没有的失落：“我的钱不能让我变得年轻。”只能像现在这样，勉强让某些被执着的事情快点到达终点。

    他抬起眼睫望向她，“珊珊，你明白吗？”

    董珊珊的眼眶微涩，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几息后，蒋庄河摸出了一个戒指，抬着她的手，垂头，轻声问：“珊珊，你愿意戴上吗？”

    他的侧脸上有细小的折痕，浅浅的一条，只有像她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才能看出来。

    她盯着他默然垂下的眼睫，盯着他牢牢捏着银环的手，又盯着背景里模糊的庄园，听见自己似乎用极轻的声音回答了：“愿意...”

    轻到像半空飘下的最细小的雪花，一落到掌心就消失了。

    她几乎都不确定自己说了没有。

    蒋庄河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银环极快地推进中指，尘埃落定，他吐出口气，收起的眼睑终于抬起，望着她：“谢谢珊珊。”

    董珊珊又盯起自己的手指，出神地看着，片刻后才一言不发地抱住他的腰。

    她的心脏在“咚咚”地跳动，不知道是因为本能的羞涩还是对未知的迷茫和忐忑。

    她要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在计划之外。

    蒋庄河收拢臂弯，侧过脸抵在她的发顶，胸腔再次震动了一下：“别担心，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的。”

    她转过脸，一下埋进他胸口：“我知道。”

    完。

    作话：土到大结局了。

    over